去鬆年府的時候是個雨天,而蘇驚墨回相府的時候巧的很也是個雨天。稀裏嘩啦下的如同叮當玉珠跌落。
“小姐,咱們應該等雨停再回來的。”
落星掀開車簾,外麵的雨下的正歡,冷颼颼的風透過單薄的衣衫。在這本該燥熱的夏季不僅讓人覺得涼爽,更讓人覺得潮冷。落星捂了捂胳膊趕緊將車簾拉好,把一旁的油紙傘準備出來。
“再晚天要更黑了。”蘇驚墨接過油紙傘慢慢探出身子打開,扶著降香穩穩地下了馬車。
“舅舅,您跟我進去喝杯熱茶吧。”雨下的猶如瓢潑,蘇驚墨看著穿著蓑衣的宋呈將雨傘遮在他的頭頂。
“不必了,郡主快進去吧。別一會兒著涼了。老奴還得趕緊回去向老夫人稟報,不然她老人家會不放心。”宋呈搖著頭,等著落星下了馬車又坐好執起馬鞭。
“……好。那您路上慢著些。”蘇驚墨點點頭後退了幾步注視著那緩緩走起的馬車。
“郡主快進去吧。”宋呈朝著蘇驚墨擺了擺手,高聲喊了一句,馬蹄踏著水窪越走越快。
別去這些日子,她還真是想家了。
蘇驚墨腳步輕盈,首先去的地方不是傾安樓,而是書房。往常這個時候爹都應該在書房整理政務。
一路上蘇驚墨的回府可是驚到了不少人,都是愣了一瞬才行禮問安。直到走到了書房卻發現有些不對,這天氣陰沉又近傍晚,屋中應當是光線陰暗的,怎麼書房裏沒有點著火燭。
“奴才給郡主請安。”
“起來。”蘇驚墨推開書房的門,打量著裏麵卻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我爹呢?”
“回郡主,老爺一個時辰前去了宮中議事,現在還沒有回來。”守著書房的小廝老實的回答,對於蘇驚墨的出現心中也十分驚訝。
“嗯。我知道了。”蘇驚墨隻說不湊巧卻沒有太大的驚訝。爹就是這麼忙,時常下朝後的時候也要去宮中商量政事。這雨早上就下了,爹去的時候應該帶著蓑衣雨傘。
“小姐,那咱們先回傾安樓吧。這雨越下越大了。”大風夾雜著冷雨斜斜吹落,那頂秀氣的油紙傘倒像是成了擺設,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蘇驚墨點頭抬步就走,幸好書房旁側連接著長廊。從這裏到傾安樓雖然有些繞遠,但是長廊遮風避雨的倒是少挨澆。看這雨少時也停不了,身上的衣裳都濕了大半,還是回傾安樓換上幹淨的衣物才是。
“郡主,您先擦擦身上的水。奴婢拿幹淨的衣服去內室。”降香從衣櫥裏捧出一套舒適的長衫走進內室,外頭的落星正拿著錦帕擦拭著蘇驚墨的青絲。
“我自己來吧。你們也趕緊擦擦頭發換上衣服。今天的雨下的冷了。”蘇驚墨拿過錦帕緩緩擦拭著還潮濕的頭發,拍拍落星的胳膊讓她快去梳洗換衣。
這雨說下就下,還這麼寒冷寒冷的,倒像是秋雨的感覺。蘇驚墨冰涼的指尖探了探還沒有回溫的臉頰。
馬車上的雨傘不大,蒙蒙細雨還恰到好處,這狂風暴雨而來卻形同虛設了。頂在頭頂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要好好喝些薑湯驅寒了。
“出來。”
內室忽然傳來一聲輕喝,成功的打斷蘇驚墨的動作。
是降香的聲音。
蘇驚墨和落星相視一眼,同時往內室中探去。隻見
手中還捧著衣服的降香正戒備的對著她的櫃子,嚴肅的表情硬繃著十分認真。
“有問題?”蘇驚墨站在降香身側,垂眸看著麵前那個關得嚴實的木櫃。
“裏頭有人。”落星也察覺到不對勁,慢慢走到櫃子旁邊試探的敲了敲。靜謐的房中傳出淺淺的呼吸聲,幾不可聞。
蘇驚墨眉頭輕凝,呼吸?是誰的呼吸?
彎腰想要打開櫃門,剛伸出去的手被降香拉回去。
蘇驚墨握住降香的手將她帶到一旁讓開櫃門前方,又對落星做出一個讓開的姿勢。
握緊手中的匕首,側身小心翼翼的打開櫃門。
沒有想象中的襲擊,沒有想象中竄出什麼刺客。除了那放大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