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寒抿唇幾不可查的一笑,也不說是否。在他心裏,妹妹就是如此拘謹的,這聲認錯他是承認的。
“你就是這個脾氣,也不知道是小時候罰了你還是打了你,長大了跟誰都客客氣氣的,生怕自己哪兒說錯了。你這樣兒,爹放心也心疼。這在自己家,就不用這麼客套了。”
蘇彥霆歎了一口氣,望著蘇驚墨慢慢擰起了眉頭。
“爹說教的是。”蘇驚墨故作聽教的模樣,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還說呢,出門在外你還是小心點兒。就像是這回,你可差點把爹嚇出個好歹。”蘇彥霆也假裝吹胡子瞪眼,想起前些日子蘇驚墨的慘狀也心有餘悸。
“爹,你還說我呢。大哥也讓我們擔憂了許久,女兒聽說大哥受傷,差點嘔出幾升的血。您可得好好說說大哥。”蘇驚墨支吾著眸子轉向眼觀鼻鼻觀心的蘇離寒,可憐巴巴的縮了縮肩膀。
“我……”蘇離寒沒想到蘇驚墨禍水東引,他卻不得不承認,他如今不知所措,也心中溫暖。
“你這丫頭,身體好了就隻會欺負你大哥。”蘇彥霆也哈哈一笑,看著一雙兒女忍不住心中安慰。
“哪是欺負,女兒對大哥一片敬愛之心可是真誠的很。大哥說呢?”蘇驚墨撒嬌似的拉著蘇離寒的胳膊,亮晶的眸子含著幾分笑意。這陣子家裏確實出了不少事,如果撒撒嬌能讓他們放鬆些也是好的。
“墨兒說的是。”蘇離寒身子慢慢僵硬,被蘇驚墨拉住的手臂也一動不敢動。不隻是燭火映的還是害羞,耳朵變得通紅透明。
“你就幫著這丫頭。墨兒,你哥身子骨確實沒事。不過暫時不能用武。趁著這段日子養著也好。倒是你,自小身子就虛,如今雖然看著痊愈了,爹還是不放心。”
蘇彥霆捋著胡子,還是頗為擔心。
“降香會醫術,有她在我身邊您就放心吧。其實趁著今日,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問。邊塞剿匪現在情勢可好?聽說孫奎山孫大人接任了大哥的位置,他的為人才能,大哥以為如何?”
蘇驚墨也正了正神色。哥哥哪怕不在邊塞,那裏的事按理也會也會稟告大哥。
蘇離寒看不出什麼,隻當蘇驚墨是隨口問問:“剿匪一事大體上順利的很,山上的匪徒已有投降的傾向。至於孫大人……不需要什麼高深的謀劃,隻要保持如今的態勢,相信用不了幾天就會大獲全勝。”
“也好,不枉費大哥一番心力。大哥被暗箭所傷,確實不能饒了他們。”蘇驚墨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上下打量著蘇離寒看不出什麼大傷:“大哥傷在哪裏?”
“右胸中了一箭。我避的及時,沒有傷到要害。休養一段時日就能重回軍中。”蘇離寒安撫般的一笑,摸了摸傷處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事。
“大哥受傷當真是土匪所為?大哥可曾覺得懷疑過其他?大哥做事一向謹慎,剿匪計劃必定周詳無疑。眼見就要必勝無疑,卻受人暗害。同為副使,孫奎山庸碌無為卻壓下李術代理主使,期間重重,不由得不多思。”
蘇驚墨精光一閃,話音剛落卻聽見蘇彥霆的低呼。
“墨兒!”蘇彥霆神色晦暗,心中那股壓抑許久的不安和擔憂再一次席卷而來。雖然他平時的政務並不避諱蘇驚墨,但是說起來,他並不喜歡自家女兒涉及這些。
蘇驚墨斂了眉梢,拉著蘇離寒胳膊的手指收得更緊。
“爹,兒子也曾仔細想過當時情形。墨兒所說不無道理。”蘇離寒看看蘇驚墨做錯事的表情也不拂開她的手掌。他為何受傷的真相他不也曾猜測查證。那道暗箭更是他們軍中所用。”
“孫奎山後來種種所為更是形跡可疑。隻是他傷勢不重,又不影響大局所以才沒有深究。孫奎山覬覦主使位置,李術也是狼子野心。他本無心與他們周旋。如今受傷召他回來,他也並非沒有細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