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這水並沒有問題。”馮太醫細細看了一遍，恭敬的將碗放下拱手回話，幸好水中無事，否則他的小命怕是也不保。
“沒問題？怎麼可能？”鳳靜芊趴在碗的旁邊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若不是撐著桌子幾乎要腿軟的倒在地上。怎麼可能，這水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會相溶。
抱有同樣疑問的不隻是鳳靜芊，蘇驚墨淡定的笑容背後也帶著不解，隻能等著有機會細問林太醫一番。
“額，皇上。這殿下的身份確鑿無疑，這歸雲公主竟然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淩貴妃當年偷龍轉鳳一事已經無從查證，這公主的身份又應當如何安排？”茜嬪眼珠子轉動，輕聲打破了殿中的尷尬。
“是啊，淩貴妃中毒而亡之事，還沒有個結論，外頭的人都還在等著。”寧妃也喏喏的開了口，瞟了一眼鳳擎霖的臉色不敢再多說半句。
多年流落的公主回歸，說著容易，若是要載入皇室史冊，正式入玉碟卻並不簡單。
不僅這些，現在還有淩貴妃中毒身亡之事。
蘇驚墨抬眼看著鳳衿然懨懨沒有生氣的病容又朝著鳳擎霖欠身：“臣女見十殿下似乎還沒有退燒，經過剛才的事情，怕是心裏也不好受。不妨讓殿下先去休息。”
“父皇！隻有我才是母妃的孩子。那碗水一定有問題，你讓我們同母妃滴血好不好。”
鳳靜芊慢慢站直了身子，小巧的身子掛在鳳擎霖身旁說不出的可憐，偏是那眼下的陰狠實在不該出現。母妃不可能騙她，鳳衿然現在與父皇血液相溶也沒關係，隻要不與母妃相溶，他就是一個生母不詳的孩子，怎麼能跟她相比。
她要親自準備水，一定不會出再出問題。
“瘋了，她已經瘋了。”鳳依怡看著鳳靜芊執著不鬆口也呢喃著搖頭。她的身份基本已經算是被人承認了，為何非要盯著衿然不放。非要一遍遍的狠扇臉嗎。
“芊兒，你母妃教給你的禮儀都忘光了嗎。她在天之靈，也不想你如此丟她的人。”
鳳擎霖半蹲下扶著鳳靜芊的肩膀，嚴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慈和。這是他女兒，流落了十幾年的女兒。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愧疚和慈愛他都想給她，可是一次次的他又失望了。
不知是多年她的養父母的教育，還是天性難改，這個女兒很難讓他疼愛：“貴妃娘娘和殿下誤食不當。柿子酥出現在殿下生辰宴上亦是失誤，禦膳房主事罰去刑役，全殿宮人罰俸一年。”
“歸雲公主流落多年，今日父女血液相溶證據確鑿。待來日人證齊全，準賜入皇室族譜玉碟。”
“柿子酥一事歸雲公主所行不妥，罰俸一年，降為從六品，撤其封號。言語失當行為失儀本應罰麵壁思過三個月，念其喪母之痛，免了吧。”
貴妃娘娘的女兒往常都是三品，從六品的公主實在不多見。
這封號一撤，位分一降再降，看來鳳靜芊是沒有得到她想要的。
蘇驚墨聽著鳳擎霖的處罰更像是息事寧人，所有人罰的都不重。
哪怕鳳靜芊懷疑鳳衿然的血統，逼到滴血認親，也僅僅是降了位分罰了俸祿。是內疚嗎。
一時也說不出是痛快還是同情。
“父皇……”鳳依怡嚅動著雙唇，還想為鳳衿然鳴不平。
“好了，到此為止吧。從今往後，再不許有人提起今日之事。至於淩貴妃……追封為皇貴妃，葬於太禧陵。明日讓內務府擬定好諡號送到皇後那兒。”
鳳擎霖疲累的坐在椅子上，環視過垂首的眾人，更是一聲重歎：“若是無異議，就都散了吧。讓衿然也好好休息。”
所有的人聽著這不輕不重的懲戒都麵麵相覷之餘，又詫異皇上不深究河豚一事。宮裏盛寵已久的淩貴妃身亡，哪真是廚藝出了問題，也不能如此輕縱。
在包庇鳳靜芊嗎？那毒藥極有可能是她下的。隻是這些話也就是心裏想想。公主流落回歸，貴妃新喪，皇子生病，既然皇上已經有了丁俊，他們也不想去觸黴頭。說到底淩貴妃死了，他們今天該是高興的。
“奴婢有異！”
鳳擎霖雙眉緊皺，所有人的目光也順著聲音望去。
隻見進來了不是旁人，正是鳳依怡身邊的侍女嵐玉。
她又知道什麼？
嵐玉不會如此不要命的胡說八道。
摸著腕上木鐲花紋，蘇驚墨靜靜的等著接下來的劇情。
“今天是瘋了幾個。”鳳依怡定睛一看也倒吸了冷氣，捂著額頭哭喪著小臉。
然而這聲突兀已經讓他們驚訝，可是在看到被當歸扶著進來的鳳夕白時，更是讓大家快要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