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窮鬼,要那麼錢做什麼。倒是你,就不曾擔心過那些人卷土重來。我看他們就是賴上你了,沒有也要讓你變出來。”
鳳衿然真是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這些天來為她日夜擔憂,她卻是心大。一點兒都沒有上火的樣子。該死的,這讓他足足想了好幾天安慰得話怎麼說出口來。
“那他們當真是高估我了。縱然真殺了我,我也交不了凰毓令。”
蘇驚墨無所謂的挑挑唇角:“這三個字始終都讓人不安寧,知道的人多,不安分的心也跳起來了。蘇若鳶已經泄露當晚的事情,但是衿然可要記得我們所說的才是事實。”
鳳衿然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堅定的點著頭。事情重大他也能聽得明白,他自然不能將禍事引到她的身上。蘇若鳶那該死的東西也是命大,竟然還聽去了那麼重要的東西。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鳳衿然忽然一拍桌子,眼睛大亮。
“嗯?”蘇驚墨喝茶的動作停下,心裏卻想的是他口中說的把凰毓令‘變’出來。其實某種程度,她也是這麼想的。
待鳳衿然走了,也交代好了落星要做的事情。屋外頭的雨也小了許多,然而那去煮薑糖水的降香卻久久沒有回來。
蘇驚墨心中不安,撐著傘到了院中的廚房。薑糖水乖乖的放在了桌上,一旁的小爐子還繼續燃燒著火苗,扇火的小扇子扔在地上沒有人理會。
降香呢?她向來頗為周到,不可能會無事卻如此大意。
眼睛掃到廚房角落裏的草藥和扔在地上的藥丸,神經一震。
能讓降香如此失態反常,莫不是溯溯那裏出了事情。
想到此處蘇驚墨也來不及多顧其他,再一次沒去了雨中,匆匆朝著鳳夕白所在的禪房跑去。
鳳卷著雨斜吹過來,手中的半開的傘也幾乎是被拎在手裏,疾步宛若飛速。
“郡主!”降香手裏捧著血水,望見疾步跑來的蘇驚墨臉色巨變,下意識的將盆裏的水潑在了地上,宛若孩子一樣把盆藏在了身後。
“溯溯怎麼了?”蘇驚墨雖然沒有來得及看清降香潑了什麼,卻能看見她袖子上蹭染的血跡,當下神經又繃起了一個高度。
降香忙將蘇驚墨拉到屋簷下,抬手急急擦拭著她發上臉龐的雨水:“沒怎麼。下雨天涼,郡主不該跑出來,免得受了寒。”
“我自己去看就是。”蘇驚墨眉心不自覺得一皺,抬手按下降香的手腕。
“郡主,殿下是舊病複發,您何必去看了傷心。”降香雙膝跪著後退擋住蘇驚墨的去路,雙眼盛滿了憂慮。
“嘭。”
主屋傳來慘叫和東西落地的重響,哪裏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讓開,降香。”蘇驚墨也後退了兩步,看著擋路的降香焦急中有些不解。
十五已經過了。溯溯也一直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病發了。
“殿下!”
當歸驚恐得發出一聲暴喝,悠悠回蕩在空中竟是有著慘烈的意味。
蘇驚墨趁著降香呆愣的片刻側繞了過去,伸手將房門推開。
吱呀一聲,她看見了。
當歸聽見聲響回過身來,還保持著捂著胸口試探的模樣,可愛的圓臉上血汙一片,連衣服都是塵土斑駁。那輕快的雙眼盛放著她不曾見過的嚴肅。
屋中已經狼藉一片,幾乎已經無地下腳。
至於那妖嬈紅衣卻抵在牆角,渾身都是肅殺。含笑的鳳眸不見半分往日的清澈溫柔,猩紅空洞的讓人膽邊生寒,宛如戰意拚殺的弑神。
鳳夕白緊繃著神經,意圖發出攻擊的血痕雙手上還堪堪掛著條條玄黑色的鐵鏈,似乎是本來做捆綁之用。而那汩汩從大穴和嘴角湧出的鮮血更刺痛了她的雙眼和內心。
“溯溯……”蘇驚墨輕喊一聲,那陰鶩的人似乎愣了。
“主母,您,您怎麼來了。”當歸結結巴巴的說著,趕緊上前攔在蘇驚墨前頭:“快回去吧主母,這兒危險。”
“溯溯病發,你們打算瞞我多久。”蘇驚墨眉頭蹙起:“不是能壓製麼,怎麼不用藥。”
“郡主恕罪。本是壓著病的,隻不過也是壓而不治,治標不治本。往日都是當歸六十四回脈針能平複病發,可是如今殿下把玄鏈都掙脫了,奴婢和當歸近身都難,根本無法施針。”
降香跑進來看著角落的鳳夕白也是無計可施:“若再不施針封住穴道,殿下必定流血耗神而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