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嚇到人家姑娘了。”蘇驚墨無奈的拍拍蘇離寒的肩膀,看著那欲上前又被大哥冷眸一望就趕忙逃也似的離開的兩個姑娘輕歎一聲。
“我沒……”蘇離寒也很無辜,垂下雙眸隻能發出一聲近乎於無力的反駁。
“大哥是曆過生死戰場之人,這板起臉來一瞪眼當然跟旁人不同。大哥可要收斂收斂這股氣勢,不然往後可要嚇到我嫂子的。”蘇驚墨耐心的說著,心中也盤算著該如何讓自家大哥成家。想上世每次給大哥說的親事大哥都不滿意隻得作罷,哪怕見了人家姑娘也是如此麵孔,好似上官下級一一般,嚇得人家姑娘水眸含淚,冷汗連連。
蘇離寒聽得妹妹的評價微微一窘,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沒有覺得與旁人有什麼兩樣。他這樣……很嚇人嗎:“你何來的嫂子?”
“現在沒有,以後自然會有。大哥都弱冠了,沒兩年大哥不娶,爹都會催你。江前鋒比大哥大不了兩歲,現在孩子都能滿地跑著玩兒了。”蘇驚墨認真的說教著,好像瞬間二人的位置顛倒了。
“墨兒怎麼比我還著急。”蘇離寒偏頭故作嚴肅的看著麵前的花燈,隨手將還飄搖的木片扶穩:“這花苑的花燈如星,墨兒莫說旁的了,還是行正事要緊。”
噗嗤。
蘇驚墨再次忍不住輕笑。
分明是來玩兒的,大哥怎麼跟上陣殺敵,嚴辦公事一樣的表情。眼前這哪裏是燈謎,根本就好似是敵人似的。
搖了搖頭跳過這個話題,也收收笑容看向那寫的清秀的燈謎。
“品嚐杜康樽半空,打的花名。”蘇驚墨喃喃念出,靈光一現。
“棣棠。”
蘇離寒看著蘇驚墨一起說二字,不約而同眉眼微彎。
摘下輕薄的木片,執起放在台上的精巧毛筆在木片上寫上謎底。
繡袋中放了他們第一個收獲。
“這個。”蘇驚墨來了興致,起步停在狀如牡丹的一盞花燈前頭。
搖蕩的木片上謎麵隻有一個‘珅’字,接下來提示的是菜用。
“莫不是猴頭?”蘇驚墨仰著頭笑眯眯的看著蘇離寒,回身摸了摸製作的細膩的花燈,抬手將木片摘下來。
蘇離寒看她笑盈盈的樣子也不由得柔和了麵容,容她來回的穿梭在花燈之間一一將木片摘下,滿足的將繡袋慢慢的充實起來。而他就當做一個護花使者,不讓自己妹妹被人碰著被火燙著。
“這個……”蘇驚墨猜的歡快,卻又覺得不太對。怎麼隻她一個人玩起來,大哥卻不說話了。
收回要寫上謎底的毛筆,將木片遞在沉默的蘇離寒麵前:“大哥,你來猜猜這個是什麼。”
君子國裏賀新年。打花名的話……蘇離寒長睫微顫了一下,慢慢吐出兩個字:“迎春。”
“大哥果然睿智不凡。”蘇驚墨不吝誇獎快速的將謎底寫下。
摘下另一隻木牌,再一次詢問:“願教青帝常為主,是猜氣候的。大哥,謎底是什麼?”
“四季如春。”蘇離寒跟在蘇驚墨身邊,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雖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而為卻並不打算拆穿。
二人在花苑中邊看微微被風吹動的花燈,蘇驚墨繡袋中的木牌也越來越多,滿滿當當沉甸甸。
“但得枝頭錯落開”
“杏仁。”
“小橋流水梅方綻。”
“清清江邊留半影,一曲紅豆醉相思。”
“澧。”
“大哥果然厲害。有大哥助陣,這彩頭想不大都難了。”蘇驚墨笑意不斷,隨手將一個木牌摘下:“這個呢?”
蘇離寒瞳孔一縮,雙拳慢慢緊握起來。良久才道:“我猜不出。墨兒不如換上一個。”
“嗯?大哥猜不出?”蘇驚墨笑容也一愣將謎底看在眼中,卻被蘇離寒拿起又重新放回了花燈底下。
“大姐?大哥?”
驚訝又嬌俏聲音突兀打斷了此時不對的氣氛。
“四妹?”蘇驚墨順聲望去,那俏生生走過來的正是自家四妹蘇雪茗。
一襲碎花晴藍長裙的蘇雪茗走步分外婉約,美麗的小臉洋溢著笑意。而她身後跟著的不是甜酒,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
那男子英俊端正,劍眉入鬢,五官英氣很是有精神。身上穿著灰藍色的布衣,衣擺上的泥土和臉上的泥漿能看出來出來的匆忙。乖乖跟在自家四妹身後,模樣很是放縱。
“今天太陽從哪邊出來的。大姐和大哥居然都來燈會了。我記得往年你們一個在軍中一個窩在家裏,不愛來的。”蘇雪茗親昵的攬住蘇驚墨的胳膊,做出一副看見了奇跡的表情。
“今天太陽還是從東邊出來。怎麼,大哥和大姐來不得了?”蘇驚墨點著蘇雪茗的鼻子,回頭對著那站立的挺拔的男子微微頜首,目光打量帶著兩分明了:“這位可是教你許多的高人?把人家晾在這裏也不怕笑話。”
“他敢。”蘇雪茗衝著那無辜的男子一瞪,頓了頓又扭捏著不好意思的朝著蘇驚墨道:“大姐大哥。他叫蒼涯,特別會種花。許多奇異的種子都是他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