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柒便看到蘭溪舉著洗漱的物件喜悅的看著她。
“王妃醒啦?王爺已經去院中練武了,特意叫奴婢候著。”
“蘭溪?”蘇柒眨了眨眼眸,隻聽她興致高昂的應聲。
“奴婢在!”
她到是沒有想到,李暄會讓蘭溪這個曾見過她的人來侍候她。
淨手的時候,蘭溪捧著她的雙手差點掉眼淚——“王妃這兩年受苦了,在外一定沒有照顧好自己,幸好王爺把您給找了回來……”
“……”
這是看了什麼深情王爺為愛追回換身愛人的話本?
蘇柒好容易洗漱完走出了殿門,隻見院中的桂花樹下,深情王爺隻身單衫,手中揮著一柄雪白的劍,劍式行雲流水,看起來鋒芒畢露,卻又從容穩重。
一旁的忠叔還是原來的樣子,極有眼色的帶著下人迎上來衝蘇柒行禮——“老奴給王妃娘娘請安,以後府中中饋都交由王妃定奪。”
忠叔幹練靠譜,半點沒有見過蘇柒的樣子,話卻說的十分熟稔。
“我什麼也不懂,他們還是先要依仗管家。”蘇柒說道,一應給了賞。
這廂的李暄幾招之後,長臂挽了個劍花,劍入鞘中。
“王爺。”蘭溪衝他俯身行禮,蘇柒卻愣愣的看著汗濕了衣衫的靖王殿下向她走來。一手將劍扔給了高朗。
“忠叔,準備馬車入宮。”
忠叔應聲離去,蘇柒看著他的身影,突然腦子一明,道——“從宮裏回來我想去趟驛館。”
正與她擦身而過的李暄頓了一下,隻聽她道“明陽一整日沒有見我,怕他鬧起來哥哥哄不住。”
“好。”李暄想也不想的便應下了。
看到這個反應,蘇柒瞬間眯起了眼眸,轉身跟著進了屋子,從自己的櫃中拿出了一個物件拍在了李暄麵前的桌子上。
“王爺,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明陽的身世吧?”
桌案上正是莫名出現在李明陽房中,李弘承丟失的那塊玉佩。
李暄從來不信她的話,怎麼可能會輕易信了她說明陽是李弘承之子?除非他本來就知道。
更何況這個玉佩李弘承前腳丟了後腳就出現在明陽的房裏,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再想想江城那夜李暄說的吃醋之言,分明是故意戲弄她的。
“還不算笨。”李暄笑道,隻點出了一個名字。
“嘉平商隊。”
“他們是你的人!”蘇柒瞪大了雙眸,逃出燕宮之後她和還在繈褓中的李明陽被嘉平商隊收留,在燕國之中兜兜轉轉一年多才往遼國邊境走,若不是蘇柒發覺一絲不對執意要走,隻怕到不了圖爾吉吉,那商隊領頭就給她打包送到越城李暄身邊了。
原來從一開始,李暄就沒打算放過她。
“哼。”蘇柒冷笑一聲,咬牙道“殿下真是好手段,作壁上觀,老謀深算。”
既能將她攔在安全區域,讓她無法前往周國或者趙國,也不會讓別人察覺。
“彼此彼此,”李暄笑,轉身向屏風後的浴桶走去。
“阿柒藏起來的事,也不必本王少。”
“你給我等著!玉佩給你!去還給君上吧!”蘇柒看著他大刺刺的脫了上衣,耳根刷的紅了起來,冷然撂了狠話跑出了門。卻頗有些倉皇而逃的意味,隻聽身後一聲笑。
院中的赤尾山雀遠遠的繞著桂花樹飛了一圈,落在了梁上,勾著小腦袋往下瞅。
收拾妥當之後,兩人雙雙入了宮,祭祖奉茶,走完一套規矩之後,禮部和兩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李弘承眉眼淡淡的看向兩人行禮完畢起身告退,伸手親自扶起了李暄,唇角噙了幾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