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捐完了就匆匆下台,但周遭議論紛紛,聲音也越來越大。
“堂堂內閣學士,二品官,居然才捐了十兩銀子。”
“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瑞王殿下關鍵時刻都知道伸手幫一把,一下捐了五萬兩,怎麼輪到他這兒一下就差了這麼多呢?”
“嗐,這些當官兒的都一個樣兒,平常在太清樓吃頓飯都要幾十兩銀子,該到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就舍不得了。”
“真是枉費他們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了。”
法不責眾,一個人這樣說,隨便捏造個什麼罪名把人關起來都能出口氣,可一群人這麼說就沒辦法了,悠悠眾口堵不住,今天這事兒傳出去,可就徹底失了民心了。
張正汗如雨下,他跟其他人都是商量好的,一人捐個幾兩做做樣子就行了,反正又不是他們手下的兵,這錢該皇帝出,該她周樂平出,憑什麼讓他們自掏腰包?
可誰知道今天是場鴻門宴,周樂平給他們下了這麼大一個套兒。
周樂平給長豐使了個眼色,長豐混在人群中揚聲道,“都靜靜,靜靜,張大人捐這麼少說不定是有什麼難處呢?其他大人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這位小兄弟說的對。”周樂平站起來講公道話了,“我說過,捐贈多少全憑自願,十兩也是張大人的一片心意,隻要是心意我都應當感謝。”
她轉身,對張正行了個軍禮,“我帶戍邊的將士們謝謝張大人。”
張正汗顏,忙站起來回禮,“不敢當不敢當,應......應該的。”
長豐又給旁邊的人使眼色,立馬又有人道,“將士們戍守邊疆,奮勇殺敵,擊退鮮虞蠻族,不畏犧牲,保護了我們所有人,現在籌集軍餉我們人人都應該出把力,我也要捐款!”
一個人上到台上,把荷包拍在桌上,賬房數了數,聲音高亢,“這位小兄弟捐贈白銀二十兩!”
張正像當眾被人摑了一嘴巴,臉上火辣辣的。
後麵大臣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連一個看熱鬧的都捐了二十兩,他們手裏的這幾兩銀子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趙鄧興奮的不得了,衝周樂平豎起大拇指,“你昨天說捐款的時候我還懷疑你腦子有病,沒想到你留了這麼一手,腦袋上冠著二品的銜兒,捐十兩,他怎麼好意思,連個看熱鬧的都比他大方。”
周樂平笑笑不說話。
要是看熱鬧的都這麼大方就好了,最後捐的都是她的錢,人都是她讓長豐花錢雇的。
上台捐款的越來越多,連個穿著補丁衣裳的大娘都捐了二兩,那些大臣終於坐不住了,紛紛打發身邊的小廝回去拿銀票。
周樂平出麵穩定住場麵,繼而看向林靖家的下人。
趙鄧很配合的道,“林大人日理萬機,簡直比皇上還忙,未能親自出席實在可惜,不知道林大人打算捐多少啊?”
林府家仆懷裏揣著張銀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靖是大行台尚書令,管著半壁江山,又是國丈,趙鄧這麼一問,所有人都看向那仆人,這樣的身份,若是也捐個十幾二十兩可真要讓人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