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由得又讓祝觀良猜測,是不是她跟皇帝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她今天興致高漲,祝觀良勸了兩句也就隨她了,喝吧,喝多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曲曇等不住周樂平,坐在門口睡著了,周樂平喝的臉紅脖子也紅,酒勁兒上來了,她摘下麵具扯鬆了領口,拿出男人義薄雲天的氣勢來跟他講戰場上的事。
從她自己嘴裏講出來的故事雖然驚險刺激,但卻遠不如茶館裏的說書先生講的曲折離奇,他漫不經心的聽她嘮叨,最後看著時辰不早,又叫她,“將軍,該回去了吧?”
周樂平趴在桌子上,嘴裏含混不清的嘟嘟囔囔,說的什麼估計自己都不知道。
“將軍。”他伸手輕輕晃她兩下,周樂平身子動了動,手一攤,酒杯從她手心裏滾出來。
“叫我子禧......”她臉在臂彎裏蹭了蹭,嘴裏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句,嘴角還帶著笑。
“子禧?”
祝觀良在她身側坐下,拄著下巴問,“你叫子禧?”
“我的字啊!”她忽然仰起臉,隻不過眼睛還閉著,咧開嘴嘿嘿傻笑,“好聽吧?”
喝醉酒了原來這麼傻。
“好聽。”他把她拽起來,一隻手拿起她胳膊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回去了自己慢慢兒念吧。”
她比他想象中要輕一些,周樂平的個頭很高,女人裏很少能找出比她還高的人來,又因為常年習武打仗,身上每一塊兒肉都練的結結實實,穿上鎧甲站在那兒,幾乎跟男人一樣。
但女人畢竟是女人,骨架小,再結實,掂量起來輕重也就那麼點兒。
曲曇睡得很死,祝觀良扶著周樂平從她身邊過不小心踢到她,她都沒醒。
周樂平喝醉了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他就像扶著一灘泥,走兩步她就滑下去,祝觀良沒辦法,把她往上一提,將人橫著抱起來。
這下她老實了,腦袋掛在外麵,嘴裏念念有詞,但說的什麼已經讓人聽不懂了。
祝觀良把她帶回房間放在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隨便往她身上一蓋,直起腰的時候傷口猛然一疼,他用手撐住床沿,低頭就是周樂平的臉。
床頭有燭火搖曳,她伸手抓抓臉,呼出一口氣,濃濃的酒味兒噴了祝觀良一臉。
祝觀良屏住呼吸,伸手蓋住她的臉,站起來後才鬆口氣得以正常呼吸。
周樂平酒量很好,一般都是不怎麼醉的,這次正應了祝觀良的話,有心事,有心事的人喝酒才容易醉。
祝觀良站在原地,目光在屋內環視一圈。
她的書房跟臥房是分開的,但是臥房沒也有書房,床正對著的地方是書桌,上麵亂七八糟的擺了幾本書還有紙筆。
他慢慢走過去,桌上的都是些跟時政策論有關的書,她為了能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紙上還寫了不少關於這次募捐的應對之法。
還有一張紙上畫了三個小人,一個是她,一個是趙時謙還有一個是林靖。
三人之間用線連起來,簡單明了,卻也昭示著如今朝堂上的局勢。
周樂平跟林靖不管哪一方強大,對皇帝來說都是一種威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周樂平跟林靖相互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