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傷好之後第一次上朝,在正乾殿遇到林靖,林靖對她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但好歹說得過去,不像上次似的,咋咋唬唬張嘴就要弄死她。
她本來還想問問林汕的腿怎麼樣了,但是看林靖這麼仇視她,多說多錯,沒準兒人家還以為她是故意嘲笑譏諷,隻好作罷。
這些日子她病著,邊塞的軍報一直都是由齊思齊邈處理,昨晚上她吧這些日子耽擱下來的軍報都整理了一遍,倒是沒什麼要緊事,鮮虞國君藏起尾巴當孫子,一時沒有消息,裁兵的事影響雖大,但好在影響不是很大,邊塞還算平靜。
不過一直與他們相安無事的祁國最近反而小動作不斷,兩國之間一直挺和睦,偏偏在裁兵的時候有了動作,難免不叫人懷疑。
趙時謙沒那麼杞人憂天,覺得不必太過在意,眼下要商討的是,打下來的大半個鮮虞版圖究竟如何劃分。
今天的朝會開了挺久,她久病初愈,站得久了就渾身不舒服,皇帝頻頻往她那兒看,見她臉色發白,抬手叫住下麵喋喋不休的人,“朕乏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改日再議。”
眾臣隻得作罷,等皇帝走了才漸漸散去。
趙鄧在太清樓設宴要給周樂平咬災,周樂平欣然答應赴約,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去謝過皇帝。
趙時謙早在等她了,見她較一月前瘦了不少,不禁感歎,“這一個月你受苦了。”
她拍拍肩膀,“臣現在已經痊愈了,都多虧了皇上關照,這些日子每天讓人給臣送補藥,祝大夫說臣現在比以前還健康呢。”
“你沒事就好,朕這一個月的心就沒放下來過。”
“讓皇上操心了,臣惶恐。”
“行了,別惶恐了。”趙時謙拂袖站起來,“眼看到晌午了,就別走了,留下陪朕吃頓飯吧。”
周樂平猶豫了下,“皇上一片心意臣不敢違抗,隻是......臣之前已經應了瑞王殿下之邀,實在不好拒絕。”
趙時謙眯了眯眼睛,默了半晌沒說話,後又笑道,“自從你回來之後,老七跟你走的倒是越來越近。”
“殿下關心臣,臣感激不盡。”
“既然是在朕之前答應的,那就去吧。”他一揮手,大方放人,“以後沒事兒多來宮裏走走,樂安不能出去,你身為姐姐的,以後可以常來宮裏看看她。”
周樂平沒去深想他話裏是不是暗示著什麼,行個禮退了出去。
趙時謙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失神,怔了片刻,忽然心頭煩躁不已,剛泡好的茶也不香了,杯子拿起放下,再拿起又放下,最後舉起落下,一把精致玉盞瞬間四分五裂。
何時弼忙命人來收拾,又遞一方帕子過去,“皇上......”
“朕沒事。”
趙鄧的馬車在宮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了,遠遠就朝她招手,“怎麼耽擱這麼久?”
“去皇上麵前謝恩耽擱了一會兒,殿下一直在這兒等我?”
“那可不,日頭這麼大都快曬死了我,怎麼樣?感動嗎?”
“微臣感動的就差痛哭流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