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禧。
這是把他當趙時謙了嗎?
不過倒是見她第一次露出這種小女兒姿態,也不是不會溫柔,看來前幾次都還是醉的不夠深。
“子禧。”他順著她叫了一聲,“你醉了。”
“沒有。”
“我扶你去休息吧。”
她忽然開始哽咽,伏在他胸口,肩膀一起一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傷心往事,越哭越止不住,最後居然哭出聲了,抱著他的手臂也越收越緊。
“你一定要好好待樂安,不準給她委屈受,我會好好......會好好打仗,你想要康定盛世,我拚了命也會送到你手上。”
拚了命也要替他守這江山,這話真應該讓趙時謙聽聽,都道她忠心,可誰又知道這忠心裏藏了多少深沉愛意呢?
她若不是毀了臉,趙時謙對她......該也不是現在這般吧。
“你把我安排的這麼明白,那你自己呢?”
“我會看著你,你不讓我嫁人,我不嫁,我守著你一輩子。”
趙時謙還真挺本事的,自個兒對她沒意了,可又舍不得撒開手,金口玉言一張嘴,幹脆不準她嫁人了,做皇帝也就這點好了。
周樂平大概也能分辨出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她覺得這是夢,現實中她十分清楚自己抱不到他,更不會這麼掏心窩子的說出這種話來,既然永遠不可能,那不如抓緊這個夢,放肆些,反正也沒人知道。
祝觀良瞧不上趙時謙,比起他老子來,他這個皇帝做的窩囊又沒用,也不知當初用了什麼手段,哄的周樂平對他死心塌地,至現在還能為了他連命都豁的出去。
周樂平閉著眼睛,藥酒一混,她現在醉的徹底的不能再徹底了。
祝觀良本想問她些話,可這會兒張開嘴,卻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周樂平比他矮些,這會兒墊起腳,手扶著他的肩,仰起臉把唇送了過去。
他才回過神來,唇上一軟,距離太近,看不清她的臉,但觸感真實,還帶著絲絲甜蜜酒香味兒,他本來沒醉,但此刻......
竟好像有些暈眩。
他清楚的知道她吻的是誰,更知道她現在半夢半醒,壓根兒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忽又想起薑軾的那句話。
原本條理清晰的腦子瞬間亂作一團,他活了二十幾年,事事盡在掌握,前路退路,精打細算到每句話,也不是沒經過女人,但大都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今天他心裏頭那艘船翻了,一個浪頭打過來,他腦子裏隻剩一個念頭。
我有病!
祝觀良想推開她,但手剛碰到她肩,她整個人就軟綿綿的滑了下去,他轉推為抱,把她放到書房的躺椅上。
鬆開手,居高臨下看著她,半是呢喃半是歎息,“身為將軍,輕信於人,最後會死的很慘。”
躺椅上的周樂平皺起眉頭,眼角滑下一行淚,又不知夢到了什麼,不安又恐懼。
這世上能讓她變得脆弱又嬌羞的男人大概隻有趙時謙了,她現在不安恐懼的夢裏應該也是因為趙時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