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良道,“來提醒將軍去拿藥啊。”
“我又沒病,拿什麼藥?”
“你已經兩天沒睡了,這還不叫有病?”
周樂平按按腦袋,“你怎麼知道我兩天沒睡?”
“跟我去拿藥吧。”他岔開話題,“吃完好好睡一覺才有精力應付後麵的事。”
周樂平跟在祝觀良身後去拿藥,他屋裏始終一股藥香,跟那些難聞的藥味兒不一樣,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很好聞,她本來腦子裏繃著一根線,頭也有點疼,但進來聞聞這個味兒,好像頭疼都消解了不少。
祝觀良取出一粒藥丸遞給她,又倒了杯水讓她送服,周樂平吃完藥,一擦嘴,放下杯子就要告退。
祝觀良送她到門口,看她搖搖晃晃要倒,伸手一接,接了個滿懷。
“你這什麼藥?怎麼這麼快藥勁兒就上來了?”
“不是藥勁兒快,是你兩天沒合過眼,太累了。”他把她抱緊了些,“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周樂平頭還沒點完,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居然就睡了過去。
祝觀良將她打橫抱起,送回房間,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再替她摘下臉上麵具,然後坐在床邊仔細端詳著她的臉。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這張臉確實讓他意外,那時還想,怎麼有人能醜成這個樣子,但眼下興許是看習慣了,雖然還是不好看,但他已經能像看待平常人那樣看待她這張臉了。
上回那個玉顏膏的作用似乎不大,看來古方也並不都是可靠的,他畢竟不是個專職的大夫,回頭還得去問問他那位師父,他老人家專治疑難雜症,該是有辦法的。
“林靖汙蔑將軍跟鮮虞勾結......”他靜看著她睡顏,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將軍可想到應對之法了?”
閉著眼,沉沉躺在床上睡覺的周樂平忽然開口,像是夢囈般開口,“我沒有勾結外寇,林靖用這個汙蔑我,毫無道理。”
“近來有傳言說將軍打勝仗純粹是因為收了鮮虞的好處,鮮虞假敗,才放將軍凱旋,實則是想跟將軍裏應外合取趙國江山。”
“放屁!”夢裏她也一樣暴躁,“這仗正經是老子一刀一刀砍贏的,老子從小就跟著我爹學習兵法,什麼《孫子兵法》《戰論十二條》老子倒背如流!”
祝觀良循循善誘,“可旁人不知將軍本事,若是周選將軍,朝堂上定不會有這麼多人疑神,但換做將軍,如此年紀就做了上將軍,莫說女子,男人也沒幾個有此成就的,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她彎了下唇,“我周家是將門世家,家裏從我太爺爺那輩起就是朝廷的頂梁柱,鎮國大將,行兵打仗自有一套周氏兵法,我從小學習,帶兵打仗對我而言並不難。”
祝觀良將她一綹頭發別到耳後,“周氏兵法?”
周樂平忽然嘿嘿笑兩聲,接著表情僵在臉上,再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