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養了幾日,身上傷好些的時候就去取皇帝的衣服,然後燒水兌水,親自動手洗。
水溫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她就備了兩個壺,一會兒加熱水一會兒加冷水。
洗的時候不能搓也不能揉,那她就用棒槌,力道不能輕也不能重,那她就小心仔細控製著。
她從天蒙蒙亮的時候就穿起來洗衣裳,一直到日上三竿,終於洗好了,揉揉酸疼的胳膊,將衣服晾起來,看著整齊熨帖的衣服,她心裏滿滿的成就感,現在隻要等到曬幹,然後再拿進宮光給皇帝就好了。
她中午把衣服曬好,傍晚的時候算著怎麼也該幹了,六張收回來再熨一遍,可等到去收衣服的時候,看著袍角一個黑黢黢的手印,她臉瞬間黑了。
手印很小,小的甚至都不用懷疑,周樂平就把凶手揪了出來。
小宛委屈的站在她麵前,低頭戳著手指,時不時不安的偷瞄她一眼。
周樂平欲哭無淚,“你......你下午用那件衣裳擦手了?”
小宛點點頭,“我......我找不到帕子,隻能夠著它,就......就擦了下。”
“你......你知不知道那是件什麼衣服?”
小宛搖搖頭,“不知道,可是我跟祝大夫說了,他說一件衣服而已,髒了還可以洗。”
小孩子不知道不懂事,怪她也沒道理,周樂平把小宛叫到身前,把隨身帶著的一塊兒新帕子給她,“以後隨身帶著,手髒了就用這個擦知道嗎?”
小宛點點頭,但卻不肯接,“黑色的......不好看。”
小姑娘都喜歡粉粉嫩嫩的東西,她這個黢黑的手帕她當然看不上。
“那回頭我讓曲曇重新給你做一個,下次記住了,千萬不能用手擦知道嗎?”
小宛再次乖巧的點點頭。
祝觀良倚在門邊,閑閑開口,“這麼貴重的衣服,洗幹淨了,將軍應該派兩個人專門在那兒守著,這來來往往的,便不是小宛,隨便什麼人不注意還是要髒的。”
上午看她在那兒忙活洗了一兩個時辰,最後心滿意足的掛起來,臉上那副高興得意的表情真是叫人討厭透了。
小宛去拿那件衣服擦手的時候,他看見了也沒阻止,她還真的以為皇帝會在乎這麼一件破衣服?
他不明白,一個女人,這麼能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到這個份兒上。以前有人拿著他丟過的一方帕子就高興的像瘋了一樣,他隻當那些女人是單純的沒腦子,沒想到換到她堂堂上將軍身上也一樣試用。
周樂平不麻煩的看了他一眼,“小宛不是一天都跟你在一起嗎?怎麼手會那麼髒,你讓她弄什麼了?”
小宛立馬站出來為祝觀良辯解,“是我自己要玩的,跟祝大夫沒關係,是我不聽話。”
祝觀良這才又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小宛手上沾的是芨芨草的汁水,謝了怎麼好,這東西染到衣服上是洗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