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良舉了個十分通俗易懂的例子,“詩文詞句寫出來都認識吧?認識不代表就懂得其中意思,同樣的,聽得懂也不代表就一定會說。”
理聽著像是歪理,不過聽著還有點道理。
“我走的這一會兒可有什麼發現?”
他點點頭,“左邊兒那個略胖些的摳了三回鼻子,打了兩個哈欠,一次噴嚏,右邊高個兒的一直在走神,看看天看看地,問他旁邊螞蟻窩裏有幾隻螞蟻他可能都答的出。”
周樂平扶額,“你在逗我嗎?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就是沒有,親衛將軍始終沒出現過,或許我們應該換個門再坐一天。”
“哪兒來那麼多時間耽擱?我們得趕在公主和親出發之前把這件事弄清楚。”
祝觀良無所謂的“哦”了聲,“跟鮮虞和親的事,皇上肯定事先跟諸位大臣都商量過了,真真假假皇上自己能沒考慮過嗎?朝堂上的諸位大臣都是擺設嗎?他們都覺得沒有問題,為什麼你非要覺得這裏麵有什麼問題呢?”
她堅定道,“因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鮮虞,我跟鮮虞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鮮虞王那個老狐狸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奸詐狡猾,且不論公主為何從未對外公開,就是和親這一舉動就有問題。”
“被打怕了,不敢再戰,所以選擇和親自保,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真的想要投誠,頭一回姬禛死的時候,鮮虞王夾著尾巴跑的時候就該投降了,為什麼中間東躲西藏的非要隔這麼久才說投誠和親的事,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貓膩。”
祝觀良幽幽道,“或許隻是你想多了呢?”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覺得我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才這麼執著想要調查清楚的話可以隨時離開,沒必要跟著我一起冒險。”
他搖搖頭,“誰讓我這個人一向喜歡助人為樂呢?”
周樂平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半晌忽然道,“我不否認,我也有私心,可我不會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就不顧大局,若是鮮虞真的有意投誠,派公主和親我不會攔著,一定把人安全送到京城,皇上的安危是江山穩固的根本,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危險。”
男人保護女人是英雄,會被人稱讚,卻不知道女人保護男人時,臉上的那份堅定更讓人癡迷。
可什麼樣的膿包需要被女人保護?
歸根結底還是趙時謙這個皇帝做的失敗,越過周樂平答應跟鮮虞和親的事,不管他是真的顧全大局還是有別的什麼私心,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他不相信周樂平。
男人都不喜歡太強的女人,尤其是林靖死後,周樂平就成了朝中除他之外最有權勢的人,舊情雖重,但在如今的趙時謙心裏並不能占據多少分量。
祝觀良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周樂平,一旦趙時謙覺得她對自己有哪怕半點威脅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她。
但這種話告訴她,她應該也不會有半分動容,之前那個叫王猛的不是也說了嗎?周家一門都是愚忠,從她的所作所為就不難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