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就暫且先信了她的鬼話,隻不過目光總一有空就盯著公主的手看,蕙月公主被盯的心虛,手老老實實掖在袖子裏,再沒拿上來過。
飯後公主回去休息,祝觀良散步消食走到周樂平帳外,見裏麵還亮著燈,腳下一轉,掀開大帳走了進去。
周樂平拄著腦袋打瞌睡,忽被一陣又輕又緩的腳步聲驚醒,立馬睜開眼,下意識握緊身旁的赤霄劍,待見到祝觀良,又放鬆的伸個懶腰,“你怎麼進來了?”
“看將軍帳中還亮著燈,所以進來看看。”
“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歇著吧。”
他跟沒聽見似的,不客氣的找個地兒坐下,“蕙月公主看著不像個普通人。”
周樂平又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她當然不是個普通人,你看她那雙手,那是習武的手,一個人,容貌可以改變,眼神也可以變,生活習慣也能改,但身上的氣質很難改變,習武之人身上都有種淩厲的殺氣,她雖然刻意掩飾,但也不想想我是什麼人,那點小把戲在我麵前不夠看的。”
說著得意的歎口氣。
“你看得出來皇帝未必能看得出來,若是找不到證據把柄的話,皇帝憑什麼相信你?”
“不信我難道信一個外人?”她嘴上這麼說,但自己心裏也清楚,站起來伸個懶腰,又是一聲歎,“公主也精的很,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想抓住她的把柄又哪兒是那麼容易的。”
他泯然一笑,唇邊悄然揚起又放下,“皇上怎麼說?”
“還沒回信。”
“其實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鮮虞主動臣服,派公主和親對皇上來說是件好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臨走前又讓朝堂上的諸位大臣捐了不少軍餉,都被打怕了,有個能和平解決還不吃虧的辦法,當然是選擇息戰了。”
“我都不怕了他們怕什麼?”
“你這兩封折子送回京城,不知道又被人以“好戰”的由頭彈劾了多少次,你真的以為他們怕的是打仗?”
隻有強者才會被人畏懼,她現在就是眾人公認的強者。
“皇上是個明君,他肯定能明辨是非。”
祝觀良站起來,打個哈欠,慢吞吞的踱至她身前,“但願如此。”
周樂平心裏倏然覺得沒底,“那你是什麼意思?”
“將軍很快就知道了。”
“你......”
周樂平一腳蹬出去,不過沒蹬到人,簾子落下,帳內轉瞬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千裏之外的京城,趙時謙收到周樂平的又一封折子,眉頭緊鎖的看完,最後不耐煩的合上。
“諸位愛卿覺得和親一事是可還是不可啊?”
皇上心裏已經有答案了,聰明人的做法就是順著皇上的意思,附和說行就好了。
但偏偏有幾個非要跟皇上作對。
一是新任大理寺卿。
二是刑部尚書。
三自然是剛升做禮部尚書的周樂平的哥哥周樂麒。
三人之前從未串供,但不同意和親理由卻都是一樣的。
鮮虞這個時候派一個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公主來和親當中肯定有貓膩,周樂平是最了解鮮虞的人,她也說其中有問題,那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請皇上三思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