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月自知今天肯定是要命喪於此了,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死之前拚一把,拉皇帝墊背賺了,拉不到皇帝拉幾個侍衛一起下黃泉也不虧。
殿內地方有限,這會兒救駕的救駕,抓刺客的抓刺客,烏央烏央的全都湧了進來,能給人施展身手的地方更加有限。
蕙月身負箭傷,又被這麼多人圍住,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在接連倒下幾個侍衛之後,終於寡不敵眾被擒。
趙鄧問趙時謙如何處理,趙時謙想起她之前說的那番話,走上前黑著臉問,“你剛剛說周樂平是怎麼回事?”
蕙月笑道,“皇上很快就知道了。”
趙時謙握住插在她肩上的那支箭,使勁又向裏推了幾寸,“朕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蕙月仍舊不答,隻望著他笑,笑著笑著嘴角有血流出來,趙時謙慌忙捏開她的嘴,不過為時已晚,她齒縫中藏了毒,頃刻斃命,為的就是應付眼下這種情況。
趙鄧上去探她鼻息,探完後搖搖頭,“死了。”
後又奇怪,“她剛剛跟皇兄說什麼了?周樂平怎麼了?”
趙時謙跌跌撞撞走到床邊坐下,衣襟半敞,頭發披散,靜坐沉默片刻,打疊起精神站起來,“今晚的事不許傳出去半個字,誰若是說出去了,朕誅他九族,都聽明白了嗎?”
“是!”
何時弼捧著趙時謙的衣服走過來,“那蕙月公主的死該怎麼處理?”
“就說水土不服,患了傷寒,積鬱成疾,久治不愈......隨便什麼理由都好,這種小事也要朕教你們?”
皇帝要麵子,當初同意跟鮮虞和親,上將軍,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還有禮部尚書都不同意,兩次三番上諫,可皇上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如今還真被說中了,行刺的結果一旦被公布出去打的是皇上自個兒的臉,當然要保密。
屍體被人拖下去,侍衛們押著蕙月公主來和親時帶來的下人該審的審,該殺的殺。何時弼按照皇上的意思去擬旨,一屋子的人轉瞬隻剩下趙時謙跟趙鄧還有幾個肅穆警戒的侍衛。
趙鄧幫他哥披上衣服,盤腿在一旁坐下,“她知道勸不聽你,可又不大放心,就寫信給我,讓我多盯著些蕙月,後宮不是我隨便來的地方,我隻能請借母後的手,起初我也情願是她多心,但現在看來......她是對的。”
“你是不是也覺得朕一意孤行活該的很?”
趙鄧搖搖頭,“皇兄有皇兄的顧慮,臣弟能理解,隻不過......皇兄應該多信任子禧一點,她是什麼人皇兄再清楚不過,天下所有人都有可能害你,唯她不可能。”
“是啊......”趙時謙歎出一口氣,伸手勾住趙鄧的脖子,“她是什麼人朕本該很清楚才對。”
“那方才她說的關於子禧......”
趙時謙撐著他的肩膀站起來,“朕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走吧,跟朕去看看,她不說,總有撐不住說出來的。”
蕙月和親時隻帶了三個仆人,一個嬤嬤,兩個婢女,嬤嬤年紀大了不禁打,沒動幾下手就一口氣背過去翹辮子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