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搖搖頭,趕緊反對,“兒啊,想娶媳婦兒娘給你找漂亮的,你想要什麼樣的跟娘說,一準兒幫你找到。”
祝觀良回憶了下,慢吞吞道,“嗯......那自然是要人間絕色,首先得不卑不亢,漂亮要漂亮,但也不能光漂亮,最好漂亮當中帶點英氣,笑起來要讓人覺得很溫暖,不要柔柔弱弱一推就倒,更不要毫無主見隻會聽話的。”
單甯道,“有你說的這種人嗎?你說的這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吧?老五,你怎麼比哥哥我還貪心呢?”
要求聽起來離譜又過分,但妤夫人為了兒子的幸福就算沒有這個人也得造出這麼個人來,於是一口答應,“沒問題,娘肯定能給你找到!”
單甯緊隨其後,“那我也要!”
妤夫人在他手背上拍了下,“你先把憐兒給我接回來再說!”
在妤夫人處吃了頓晌午飯回去,負責照顧周樂平的婢女怯怯來報,“殿下......奴婢錯了。”
他深深擰起眉毛,但語氣仍算和善,“怎麼了?”
“奴婢幫姑娘擦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傷口,傷口好像流血了。”
他眉頭鎖的更深了,“你先下去吧,準備一盆熱水,我去看看。”
婢女匆匆跑出去,長長鬆口氣,片刻不敢耽擱,趕緊去準備熱水。
周樂平身上傷口數十道,紗布也纏了數十道,滲血的是大腿上的一道傷口,他輕輕將被子掀開些,解開紗布,幫她重新上了藥再裹一層新的,再輕輕蓋好被子,再不敢碰她。
她現在就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翼翼,本來以為可以放心交給身邊婢女去照顧,但旁人到底不如自己對她細致,所以還是自己親自照顧來的放心。
熱水打來了,他讓人下去,毛巾沾著熱水,輕輕擦拭她身上那些完好無損的地方。
擦完了,盯著她,唏噓歎口氣。
“早跟我走了多好。”
手指從她眉峰順到眼睛,再到鼻子,“夢裏大概又夢到趙時謙了吧,你的老情人這會兒八成墳都給你壘好了,歎過一場,掉兩滴淚,周樂平是誰他很快就不記得。”
“我知道你大概又要反駁我,可是別不信,我比你了解他,他喜歡的是從前的你,愛的是你從前那張臉,周將軍死了,別指望他能一直記著你。”
周樂平眉毛動了動,祝觀良伸手撫平,“聽不下去了?聽不下去就睜開眼睛瞪著我,張開嘴巴反駁我。”
她做不到,眼睛睜不開,嘴巴也張不開。
她現在陷在一片虛無漆黑的夢裏,夢裏她好像死了,因為看到有人拿著鎖鏈來勾她,又好像沒死,因為拿著鎖鏈的人是祝觀良。
他用鎖鏈套住她,一言不發,拉著她往前走,一直走,走到她筋疲力盡的時候,前麵忽然湧現出大片亮光,祝觀良想帶她穿過亮光走出去,但他出去了,自己卻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住,眼睜睜看著他走遠,卻說不出話,無能為力隻能再度被黑暗淹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