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皇子雖然狼狽,但架子仍在,盤腿坐在一堆稻草上,見到薑軾,使勁擠出了兩滴感動的眼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薑軾幹笑兩聲,拱手行禮,“殿下安好?”
單甯拍拍屁股站起來,“吃的差些,睡的硬些,沒有熏香,晚上太招蚊子惦記,沒人說話略感無聊,除此之外都還好。”
薑軾嘴角狠狠一抽,你是人質!在祁國你是皇子,在這兒你屁都不是,沒打你一頓出出氣就夠好了,你還想要多好的待遇?指望人家也把你當皇子大魚大肉香衾軟枕雜耍戲法的伺候你?
但這些話到底隻能心裏想想,嘴上還是得恭恭敬敬道一聲,“殿下受苦了。”
一開始聽說單甯被抓,他心裏隱隱幾分擔憂,但很快又想,他天天盼著聖人駕崩,得閑就咒祝觀良死,“我要謀逆”四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他死了舉國安生,趙國也算替他們做了件好事。
但聖人有令,這個談判使臣他再不願意也得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救人,聖人有旨,必須得把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否則拿他問罪。
他再一想,單甯畢竟是個皇子,被抓了不救,等於讓人騎在脖頸子上拉屎,有損國威,所以還真必須得救。
有人陪,單甯立馬就輕鬆了,薑軾坐下,他就順勢躺在他腿上,“睡了一夜沒有枕頭的幹草我這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正好你來了,讓我靠靠。”
薑軾心裏罵娘,嘴上卻道,“委屈殿下了,要不臣給殿下捏捏肩?”
本來是隨口說說,假裝關心,但單甯可一點兒也不客氣,坐起來,還給他指了個捏的地兒,“這兒,就這兒,疼的很,你捏的時候使點兒勁。”
薑軾暗罵自己嘴賤。
單甯閉著眼享受,沉默許久後,忽然問他,“你是不是不想來救我,挺希望我就這麼死了的?”
薑軾駭然一驚,當然不肯承認,忙否認道,“沒有沒有,臣怎麼可能這麼想。”
“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員都說我是居心不軌,有謀逆之嫌,你也不用急著否認,換我是你,我也希望大皇子死在趙國,這樣也能少個禍患。”
薑軾一跪一趴,大聲喊冤,“臣從沒這麼想過,殿下......”
“行了......”單甯眯著一雙笑眼,“就是承認了我還能在這兒殺了你不成?我還得靠你救我出去呢。”
薑軾心說,不怕你在這兒殺了我,但是怕你回去宰了我啊!
白鐳寫了封急報命人馬不停蹄送回去呈給皇上看。
趙時謙收到白鐳的折子連夜召集眾臣商議,結果意料之中,半數以上的人都說要放棄周樂平,跟定州城比起來,一個叛國的罪臣實在不值一提。
周樂麒當然是選擇救妹妹,刑部尚書跟大理寺卿在周樂平的事上意見始終是一致的,趙鄧也要求救周樂平,最後選擇權轉一圈還是得趙時謙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