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罵本宮?”
周樂安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哪禁得起被人如此諷刺,又要動手,隻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一旁的宮女攔住,“娘娘不可,何公公是皇上的身邊人,您這樣,不是......不是相當於打皇上的臉嗎?”
周樂安咬牙切齒的瞪了眼麵前畢恭畢敬的何時弼,又萬分不甘的看了眼正乾殿的大門,頂不樂意的甩甩手,然後轉身憤憤離開。
何時弼等她走了才摸一把方才被打的臉啐道,“受過兩天寵還真當自己是個譜兒了,可惜啊,咱皇上心裏頭惦記的不是你,你就是再怎麼努力也鑽不進皇上心裏去,白費功夫。”
白鐳於趙時謙規定的十日破城期的最後一日收到了趙時謙的密旨,讓祁國割讓定州一城換單甯平安。
這個結果也在白鐳的意料之中,薑軾這個人說話雖然氣人,但不可否認,他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於是第十日,齊桓帶兵從定州城撤出,定州城的城樓插上了趙國的旗幟,城中百姓能逃的早就逃了,剩下的都是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不願意走的老人,單甯跟薑軾被放了回去,偌大的定州城宛若一座空城?
單甯回到祁國後,聖人設宴給他壓驚,祝觀良從宮中赴宴回來,途徑周樂平的小院,看她落寞的坐在庭院中央,背影孤單蕭瑟,看的人無端心疼。
“不睡覺在這兒坐著幹什麼?”
她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道,“思考人生,都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那我將來一定是天上最亮的那顆。”
“人死就是塵歸塵,土歸土,這種哄小孩兒的把戲你也信。”
“為什麼不信,這人總要有個念想才能活下去,不管真的假的,身後事,誰知道呢。”
“難過就哭會兒,女人掉眼淚不丟人。”
周樂平努力裝作很灑脫的樣子,向後躺在地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晃來晃去,“我都多少年沒掉過眼淚了,再說,也沒什麼值得哭的。”
祝觀良躺在她右手邊,側著身子支起腦袋看著她,“得了吧,嘴上這麼說,沒人的時候不定哭了多少回了,現在你叛國的名聲算是坐實了,祁國......是你唯一的容身之處了。”
“我生平最不齒的就是叛徒,世人最恨的應該就是叛徒,趙國人人當我叛國,祁國人不一樣認為我是叛徒,也就你這皇府能有片刻清淨,出了這道門,一人一口唾沫都給我淹死了。”
他還挺驚詫她說出這番話的,“想明白了?終於知道我這兒是你的避風港了?”
“想明白了。”她也側身回望他,“有時候我就想,我生來就是女人,是迫不得已被逼成了男人,我現在完全沒必要像男人那樣活著,做個女人多好,操心少,有人疼,累的時候可以停下來歇歇,我也還年輕,既然已經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什麼不幹脆順其自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