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如此。”
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我知道你們江湖人的規矩,方才追你,追著追著你就停下來了,可是在等什麼人或是在等什麼消息?”她自顧自道,“你應該是受命來殺什麼人的吧?沒想到祁國之中內鬥也如此厲害,該不會是大皇子真的包藏禍心要殺祝觀良吧?”
她一邊說一邊眯著眼睛回憶,“那個大皇子每天眯著一雙眼,看著每天都在笑,可其實這種人最可怕,笑裏藏刀,殺人無形。”
又道,“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看見你的臉,就算看見了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我是趙國人,他們的事我不摻和,事實上他們鬥的越厲害對趙國來說才越好。”
雲輕聽她囉嗦了那麼許多,沉默再沉默,最後才尋個空子問道,“現在到處都在傳你叛國,趙國如何不是應當與你無關?”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人活在世難免有解釋不清的時候,至於叛國不曾也是一人一個看法,天下那麼多人,我沒法兒一個個去解釋,隻要自己問心無愧便好。”
“這麼說你沒有叛國?”
“現在已經不是我說沒有就沒有的時候了。”
雲輕大半張臉仍舊遮在帽子下,黑漆漆的看不清,聞言一頓,“你我不過第一次見,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殺我?”她抱著膝蓋狂笑,“誰要殺我?我就在這兒,再不是從前的上將軍,現在隨便一個人都能殺了我,何至於專門請個武功高強的殺手來殺我?”
不過這麼一說的確是把她驚醒了,“難道雲輕兄你真的是來殺我的?如果是......那我大概猜到要殺我的人是誰了。”
雲輕反問,“誰?”
“這麼迫切想要殺了我,迫切到不得不動用武林高手的人,除了妤夫人應該沒有別人了,他一直以為我要害她兒子,上次管我要勝利我也沒給她,難保不是因此懷恨在心,但又怕就這麼殺了我被祝觀良知道了會讓他們母子產生嫌隙,所以找個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給解決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是不是這樣?哎,沒想到啊,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能不能在臨死前請雲輕兄幫我一個忙?”
雲輕喝完壇裏的酒站起來,“後會有期。”
“你不是要殺我的嗎?這個還挑日子?”
雲輕縱身飛躍上屋簷,“銀子不用還了,你我之間並無交情,我也不是你兄台。”
“還真是薄情啊。”周樂平感歎一聲,不過仍舊不死心道,“我最近幾日都在街上走動,想殺我,我隨時恭候!”
雲輕幾下沒入黃昏暗影中消失不見,殺過這麼多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主動求死的,那語氣歡快的仿佛在說“我家酒香無敵,客官下次再來”果然非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