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搖搖頭,“皇上召見那探子的時候讓所有人都撤出去了,連何公公也沒留下,不過據說那探子呈給皇上一封密報,但是密報上寫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周樂安冷冷笑,“寫了什麼?不用看也知道,十有八.九是關於我那姐姐的,皇上夢中都在想的人。”

宮女不解,“可周將軍不是已經叛國了嗎?”

“我姐姐叛國......”

周樂平是什麼樣的人?跟她們的爹一樣,正直的過了頭的人,說她叛國她是怎麼都不信的,雖然趙時謙用單甯換了定州城,但周樂安知道,趙時謙心裏,其實也不是完全相信周樂平叛國的。

密報的事先撇過不談,周樂安又道,“你說瑞王殿下是在探子之後進去的,那有沒有可能瑞王殿下知道些什麼?”

“這個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這個不知那個不知,本宮要你們究竟有何用處!”周樂安摔了茶碗站起來,“不知道那就去給本宮查,本宮一定要知道那封密報上究竟寫了什麼!”

宮女戰戰兢兢道是,躬身退下。

另有一人過來收拾滿地碎片,周樂安看著眼前這些人就沒由來的煩躁。

周樂平周樂平,為什麼總是這麼陰魂不散!

她心裏是恨周樂平的,可周樂平心裏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兄長跟妹妹。

中秋將近,本來是個團圓日,但她今年注定不能跟家人團聚,以後......可能也沒有以後了。

算算日子,過去了這麼些天,雲輕要等的那個人要殺她的命令也該送到了,晚不過中秋,她這條命就交代了。

這個結局也好,省的像現在這樣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既成全了她那份忠心,也算能對得起祝觀良了,他要恨,自己賠上這條命應該夠了吧?

又或許不夠,他當初費那麼大勁把她救回來,自己就這麼死了,怎麼都浪費了他一番心血。

罷了罷了,反正到時候她都死了,誰恨不恨她她也不知道了,奈何橋邊喝碗孟婆湯,來世活的簡單些,嗯,做個賣魚的就不錯。

隻是不知道雲輕兄弟什麼時候來,明天再去街上溜達溜達,死之前她還有些話要交代給他。

睡前渾渾噩噩想了這許多,死期將近,她卻驟然覺得輕鬆,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支持不住睡了過去。

今夜烏雲密布,沒有星星,月亮遮在烏雲後,風大,正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子時,夜深人靜,周樂平慢慢睜開眼,看到床邊佇立的一道黑影。

她揉揉眼睛,借著床頭燒的隻剩拇指長的蠟燭照出的昏暗光線辨出來人,坐起身,“雲輕兄弟,你來了。”

雲輕手裏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陰森鋒利。

她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雲輕,一杯給自己,喝一口潤潤喉道,“死之前有點事想給你交代一下,就當我......良心發現,為趙國做的最後一點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