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已經提不起半點怒氣,平靜的看著趙時謙,抿唇稍頓,對著趙鄧道,“我在祁國剛醒來的時候被告知武功盡廢內力全無,今後就是一個連碗都端不起來的廢人的時候,想著還不如一死了之,身為將軍,連碗都端不起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臉上表情輕鬆,一點都不像是在講述自己,“我也的確嚐試過去死,我把床帳剪下來,想扔到房梁上上吊,可力氣不夠大,扔不上去,就跟你府上梅園的那個臥室一樣,那麼矮的房梁我居然都扔不上去,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還想過撞牆,想過咬舌自盡,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不過後來都沒死成,最後祝觀良給我看了一幅畫,上麵畫的是趙國的山水,還有京城的地圖,然後我就想明白了,我幹嘛要死在這兒,我要死也得死在自己家,更不能是自殺這種窩囊的方式,死之前怎麼也得做點有用的事。”
趙鄧怎麼都覺得她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梅園的臥室不就是他帶她回來的時候住的嗎?房梁?還有有用的事?難不成是在暗示他梅園的臥室房梁上有什麼東西?
最後周樂平轉向趙時謙,一字一句誠懇道,“我說過,隻要皇上需要,我可以為了皇上去死,這句話始終有效,我的心也始終如此,不論何時,不論原因,隻要皇上需要,我這條命就是皇上的。”
趙時謙怔怔的看著她,“你......”
“我沒有叛國,周氏一門代代忠於趙國。”她眼中一片黯淡,分明是在笑,話也說的誠意滿滿,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絕望的冷漠的。
趙時謙被她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你忠與不忠,隻聽你片麵之詞,讓朕如何相信?”
趙鄧咬牙切齒看著趙時謙,“皇上......”
周樂平不急不緩道,“那皇上說怎麼辦?”
趙時謙煩躁的坐回龍座上,“來人!去請國師,讓國師過來!”
他不信自己說的話,她忠誠與否,最後卻要一個掛著國師之名的道士來評判。
怪諷刺的。
國師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見到周樂平的那一刻,眼神忍不住直了直,早就聽聞上將軍未毀容之前的美貌,今日有幸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讓人忍不住心神蕩漾,當然還忍不住感歎一句祝觀良的確醫術了得。
皇上麵前他不敢看的太放肆,收回目光,地上一跪道,“皇上找臣來可有事吩咐?”
“朕問你,可有什麼辦法能驗證一個人是否說謊?”
國師眼珠一轉道,“回皇上,辦法是有的。”
“好,那就請國師施個法,看看將......她有沒有說謊吧。”
“回皇上,驗人真心的法術乃是本門高級術法一類,不是隨便自如作用的,還要請周姑娘跟臣到天星閣由陣法輔助方能成功施法。”
趙時謙更不耐煩了,“就沒有簡單一點的辦法?”
國師愁著張臉,“俗言道人心難測,若想準確知道一個人的心,隻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