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良等來等去,沒等到想象中的她的安慰,一抬頭,她人反而不見了。
周樂平出去之後長長鬆口氣,碰上門外的婢女進來送茶,她還好心提醒了句,“你家殿下今天心情不好,進去小心說話。”
婢女一頭霧水,進去後把茶放下,看祝觀良閉眼靠在椅子上假寐,看起來的確像是不開心的樣子,正打算退下,一隻腳還沒邁出去又聽他道,“去宮裏請一個嬤嬤回來吧。”
婢女道是,“不知要請哪位嬤嬤?”
“從宮禮監中選吧。”
婢女臉上的神色逐漸從不解轉為震驚,但又不敢多嘴去問,隻好領了吩咐匆匆離開去辦。
安和是跟宮禮監的嬤嬤一起到五皇府的,進了門,嬤嬤去見祝觀良,她屁顛兒屁顛兒去尋周樂平。
周樂平此時正對著一本醫術皺眉,嘴裏嘎嘣嘎嘣的嚼著曬幹的藥材,分明哭的鼻子眼睛都皺在一起,但還是倔強的一樣樣往嘴裏塞。
安和光是看著嘴裏就直冒苦水,“皇嫂,你在幹什麼?”
“學神農......”她嘴角狠狠抽了下,“嚐......嚐百草。”
“不苦嗎?”
“苦啊!”她一眨眼,兩行淚掉下來,抬袖擦幹,吐了藥渣,猛灌兩口濃茶,整個人都跟著打起擺子。
安和也跟著抖了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五哥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你想知道可以問他啊。”
周樂平大著舌頭,再擦擦苦出來的眼淚道,“他跟我生氣呢,我現在不敢去惹他,等他心情好點兒了再說吧。”
“我說呢,為什麼五哥會叫宮禮監的嬤嬤來府裏。”
“嬤嬤?那是幹什麼的?”
安和道,“宮禮監的嬤嬤是宮裏最可怕的嬤嬤,她們專管教人規矩的,宮女後妃進宮之前都要在宮禮監學一個月的規矩的,那啊,簡直不是人過得日子,看來五哥這次真的挺生氣的,王嬤嬤是裏麵最厲害的,你落在她手上可有苦頭吃了。”
周樂平覺得嘴裏的苦味兒好像更濃了些,“不至於吧,我也沒做什麼讓他特別生氣的事啊,應該不至於是奔著我來的吧?”
“不是你還能是誰?除了你,好像沒有需要學規矩的人了。”
一道晴天霹靂降下來,周樂平被劈的外焦裏嫩,不會真是讓她學規矩的吧?
她自由散漫慣了,雖然軍中軍紀嚴明,可比起宮裏的規矩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宮裏的規矩管的是你行走坐臥,衣食住行,還有言談舉止,這些東西她二十年來早就養成了習慣,習慣刻在骨子裏,想改哪有那麼容易。
正尋思著要不要出去兩天避避風頭,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王嬤嬤就過來了。
王嬤嬤四十來歲年紀,穿著宮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就連臉上的褶子都能兩邊對上,一條不多一條不少,整個人透出一臉神聖不可侵犯的嚴肅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