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祝觀良讓人收拾出一間房來給安和住,再盯住玉嬌幾句,回去時看到婢女端著熱水過來,主動接下了,端進去。
周樂平正對著鏡子散頭發,聽見腳步聲以為是婢女,順嘴問了句,“今天府裏可發生什麼事了不曾?玉嬌怎麼會跟祝觀良一起出去?”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沉重不似女人,她散下最後一綹頭發從鏡子中看到祝觀良的臉,拾起桌上的梳篦一邊幫她梳頭,一邊道,“我傍晚到家,管家說玉嬌不見了,思來想去她應該是去報仇了,就又去了大哥府上,是在那兒碰上她的。”
周樂平乖巧坐著,看他把頭發幫她梳順又去把熱水端來,“她刺傷了一個車夫,差點兒把單甯抹了脖子,好在大嫂沒辦她,不然我隻能去收屍了。”
“我自己來。”周樂平製止住他去脫她鞋襪的手。
祝觀良把她的手拉回膝蓋放好,繼續手上的動作,“這些在車裏的時候她沒跟你說?”
“沒有。”
“她說今後想留在你身邊伺候你,你怎麼想?”
“我用不著那麼多人伺候,你在府裏隨便給她找個差事吧。”腳丫子放進熱騰騰的水裏,她渾身都舒服了,兩隻腳搓來搓去,寒意全被驅散。
“五殿下給人當馬夫當的還挺順手的。”
祝觀良往她腳麵兒上淋著水,聽見她這麼問,伸手在她腳心一撓,“不然你想看我們倆共乘一騎?”
“五殿下當馬夫,我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一輩子且長著呢,什麼時候需要,隨時效勞。”
周樂平臉上有了笑模樣,“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進宮。”
“送雲輕?”
不說他也知道,“今天可是有安和這盞燈亮著沒讓你們說上話?”
“是也不是。”她回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心裏有個奇怪的念頭,“你覺不覺得安和對雲輕很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就是安和總找雲輕的茬兒,今天喝醉拽著雲輕說了一堆他的不是,我就尋思,這倆人交情也沒多深,安和怎麼就對他有那麼深的怨念呢?”
有時候男人找女人的茬兒是出於喜歡,想要引起對方的注意,但是女人找男人的茬兒是否是同一種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祝觀良道,“你是想說安和對雲輕有意思?”
“多少有點兒。”
他立馬矢口否認,“別想了,我們家就安和這一個閨女,一家子當明玉一般捧著,將來什麼樣的男人不是可著她挑,雲輕跟她話都說不到幾句,哪兒來的意思?”
周樂平抱臂道,“你別不信,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的。”
“那也不行,便是真喜歡,也由不得她想怎樣就怎樣。”
是啊,一家就這一個女孩兒,疼愛的自然厲害,邕朝現在尚且敵我不明,容不得安和對雲輕有意思這種可能,有時候身份差距可以微不足道,但有時候也有可能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但這一點周樂平就無法苟同祝觀良了,“你當初要娶我的時候朝中大臣跟你此刻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