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良看過她改的方子,修改了幾味藥的劑量,帶她一起去了大皇府。
單甯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懷裏抱著冬至,麵向院中發芽的新枝,嘴裏吆喝著畫師,“本殿胳膊都酸了,快點兒!”
畫師擦擦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單甯,“殿下,你別動啊,再一會兒就好了。”
別說,他抱著冬至往那兒一站還真就跟一幅畫一樣,大皇妃遠遠走來,看見周樂平跟祝觀良又笑著招呼,“你們怎麼來了?”讓婢女去上茶,請他們在石桌旁坐下,又道,“今天心血來潮,非要找畫師來畫畫,看樣子還得等一會兒。”
祝觀良眉峰聚攏,周樂平桌下握住他的手輕拍兩下,揚唇輕笑,“反正今天沒事,等便等一會兒吧。”
為了方便祝觀良給單甯診治,周樂平故作扭捏,做出個為難的表情來看著大皇妃,“大嫂,有件事......想找你說說。”
麵色潮紅,表情羞怯,想來說的不是一般事,大皇妃會意,“那我們回屋去說。”
大皇妃領著周樂平回屋去了,人物畫完,剩下風景單甯讓他看著畫,把孩子交給乳娘,跟祝觀良出了內院。
這回沒必要裝了,出了內院就開始咳,咯血的帕子也不羞於見人了,大大方方攤開再折好,長出口氣道,“聽說你今兒在朝堂上打人了?其實完全沒必要,他們的揣測都合理,這樣也算幫了我,父皇那邊你也別再幫我說話了,這樣就挺好,我都已經找好地方了,到時候手裏的權一交,就說我決意出家,四處雲遊去了,名聲爛就爛吧,你大嫂到時候大概會恨我,恨也好,隻要不讓她知道我死了,她就能好好兒活著。”
“從配合張丞相逼宮開始你是不是就已經想到這一步了?故意這麼做,把自己搞臭了,就有理由悄沒聲去死了是吧?”
單甯弓腰咳嗽,咳的臉通紅,額上青筋根根凸起,“一開始沒這麼想,你太高估我了,不過後來發展成現在這樣也算是天意,這是上天給我退路,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祝觀良隨身帶著針包,取針在他幾處穴位上一紮,又放了點兒血出來,等他症狀稍有緩解,收起銀針,眉頭皺的更深了,“我配了新方子,能緩解你現在的病症減輕痛苦,著人去熬了你服下試試。”
單甯無奈看著他,“老五,你何必......”
但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又不忍心,隻好吩咐人去照方子熬藥。
下人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藥端了上來,單甯捧著藥碗笑的苦澀,皺眉吞藥,可剛喝兩口,胸口一陣甜腥攪湧,藥方入口還不及咽下就混著鮮血從口中噴出。
祝觀良遞帕子給他,看著地上那一灘,忽然覺得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