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在這件事上似乎永遠也爭論不出什麼答案來,祝觀良默默無言把人抱回去,回去後桌上擺著一碗新上的湯藥,她仍舊不想喝,但這次卻由不得她,祝觀良一勺一勺的喂,知道一碗湯見底才拾起帕子幫她擦擦嘴角,“喝完就先睡吧。”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什麼需要補的,從遇見他以後她好像就一直沒斷過喝藥,除了藥還有各種補湯,就算不吃飯這些東西也從沒斷過。
好,先前她的確身體不好,但現在這些,效用究竟是什麼他心裏最清楚。
祝觀良每天忙不完的政務,寢宮內有書房,但他不樂意用,周樂平這兒幾乎成了他的上書房,吃住在這兒就罷了,下了朝隻要一有空就叫人把折子搬過來,導致現在周樂平已經習慣了就著亮燈入睡。
氣氛有些詭異,她躺在床上,聽見他時不時幾聲歎息,幾次閉上眼睛又睜開,最後到底忍不住出聲,“天下這麼大,想要忙永遠忙不完,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就早點歇著吧。”
他停筆回頭,“吵著你了?”
“沒有。”
“上月鮮虞犯趙國邊境,趙鄧請求披掛上陣為君分憂,趙時謙疑心他要起兵謀反,給了他一萬人馬,並派監軍隨行隨時上報軍情,行至上水時,監軍上報趙鄧行軍有異,趙時謙疑心重,當即就下旨讓趙鄧上繳兵權回京領罪,趙鄧走投無路,在上水起兵,殺了監軍,現在齊思齊邈已經趕到上水與他彙合,不過他手上兵馬遠不及趙時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戰況並不怎麼好。”
周樂平坐起來,看他手上揚起的折子,光腳下地,接過來看了眼,冷笑出聲,“他們兄弟感情最好,我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動殺趙鄧的心思。”
祝觀良脫了自己的鞋彎腰穿在她腳上,“這樣也好,起兵也有個正當理由。”
“上水離這兒不遠,我想去看看。”
這件事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周樂平料想祝觀良應該不會反對,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明天一早就動身啟程。
但祝觀良拒絕了,“不行,這時候去不安全。”
她想說有什麼不安全的,那裏有趙鄧有齊思齊邈,對她來說,是最安全不過的。
“比起他們,我更需要你。”
祝觀良拿出織造院的折子給她,“暫時還沒找到更合適的人,別人我都不放心,隻能交給你了。”
她沒什麼興趣的看了眼折子,“我對織造院也不是很熟悉。”
“那也強過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我知道後宮雞毛蒜皮的事你不愛管,你誌不在此,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皇後不會拒絕朕吧?”
皇帝與皇後不止是夫妻,也是君臣,是能彼此信任的同僚,他用了這種稱呼,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相當於給她上了一把鎖。
周樂平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祝觀良篤定她一定會留下來幫自己。
果見她神色暗淡下來,接過折子,點點頭,“那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