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這三天難有清醒的時候,總是在做夢,一時夢見自己懷孕了,祝觀良高興的手舞足蹈,抱著她原地轉圈,她從來沒見他那麼高興過。
一時又夢見禾貴嬪跟寧貴嬪也大了肚子,祝觀良一樣的高興,然後她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肚子慢慢癟了下去,再一抬頭,祝觀良帶著她們走遠了,她麵前是一道鐵柵欄,祝觀良冷冷看著她,說我不需要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各種各樣的夢境交織在一起,她頭上冷汗淋漓,嘴裏一直在說夢話,殿內玉嬌,太醫都急瘋了,六神無主之際,門開了,被人踹開的,外麵一個人急匆匆的進來。
殿內眾人惶恐的跪作一團,齊聲高呼,“皇上!”
玉嬌還有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包括太醫臉上都係著帕子,祝觀良想要靠近,也被太醫攔下,“皇上不可,皇後所患之症似時疫,會傳染,皇上貴為九五之尊,還請保重龍體。”
玉嬌遞過來一方帕子,祝觀良卻看都不看,平生第一次,粗鄙之語破口而出,“什麼他娘的時疫,滾開!”
太醫戰戰兢兢,不能讓也不敢讓。
玉嬌堅持把帕子遞過去,“這幾日已經有不少宮女都染上了,現下全都關起來了,皇上切不可大意。”
祝觀良雙眼猩紅,盯著床榻,半晌後接過帕子蒙住口鼻,推開太醫,步伐有些踉蹌,來到床邊,半跪在地上,握著她的手。
周樂平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嘴裏喃喃著不要不要,喊著喊著了哭起來,然後猛的驚醒,睜開眼,看見了祝觀良。
起先愣了愣,大概是他蒙著臉沒敢認,後來憑借眉眼還是把人認出來了,伸手抱住他脖子就放聲哭起來。
她一肚子的委屈想說,可話都到嗓子眼兒了又說不出來了,就隻是哭,一句話也沒有。
祝觀良讓她哭的六神無主,一手揉著她後腦勺一手輕拍她後背,“怎麼了?做噩夢了?”
她搖搖頭,這才注意到殿內其他人......他們臉上都蒙著帕子。
“你們這是......”
她這幾天斷斷續續醒過幾次,但意識都不怎麼清醒,乍一見這情景嚇了一跳。
“你病了,我......”
他開不了口,猶豫片刻,最後一把扯下臉上的帕子。
底下一片吸氣聲,太醫更是瞪大了眼駭然道,“皇上!”
周樂平也不傻,很快就回過味兒來了,什麼病需要蒙著臉啊?時疫,這種病會傳染,以前軍中也鬧過一次時疫,那時候死了多少人她至今都不敢回想。
她使勁推了祝觀良一把,捂住口鼻往後退,“你離我遠點兒。”
“子禧......”
周樂平抓起枕頭朝他砸過去,“你別過來!站遠點兒說話!”
太醫又遞過來一張帕子,祝觀良不肯接,周樂平皺著眉,攢著最後一點力氣喊,“愣著幹什麼?把皇上請出去!”
玉嬌也來勸,“娘娘也是為您好,皇上,要不您先出去吧。”
他他娘的差一點兒眼淚都讓她逼出來了,看她戒備的這樣兒,隻能接過帕子重新蒙住口鼻,“我走了誰給你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