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太監抱著祝觀良的東西回來的時候,祝觀良臉上的顏色可是比唱戲的都精彩,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抿著唇半天不說一句話。
內太監也不敢問他,隻能叫宮女過來把衣服都歸置起來,兩個宮女過來拿衣服,可還沒碰到呢,祝觀良一聲“別動”又嚇得她們縮回手。
“皇上......”內太監沒法兒了,佝著身子上前詢問,“那這些衣服您想怎麼處置?”
他勾唇冷笑,“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的衣服想放在哪兒就放在哪兒,瑞春宮何時變成了她的地方,朕的衣服讓她動了?”
內太監立馬就明白了,衣服原模原樣的打包好,又原封不動的送回了瑞春宮。
周樂平實在搞不懂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內太監就把祝觀良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她聽,周樂平聽後指著那堆衣服對玉嬌道,“那就還掛回去吧。”
其實內太監想表達的意思是,皇帝心裏還是放不下皇後的,隻要皇後過去服個軟說兩句好話把皇帝心頭的這股氣捋順了就好了,皆大歡喜,大家日子都好過。
但心裏的想法不能明著說,萬一猜錯了,龍顏震怒他第一個倒黴,於是隻能寄希望於她能懂。
可周樂平要是能一下就參破這些兩個人也不至於會鬧到這一步。
她理解的是,祝觀良不讓人把衣服拿走是故意的,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也是為了讓她難受膈應,雖然他人不在她身邊,但她卻每天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索性擱著就擱著唄。
然後每天清晨,天不亮就有宮女來取皇上的朝服,下了朝還要取常服,來來回回一天至少要跑三四趟。
內太監把常服取回來,狀似無意提起,“奴才去的時候,皇後娘娘還沒起,看著精神不大好,像是不舒服。”
祝觀良合上折子,又翻開另一本,朱筆批了個“駁”字對內太監道,“莫不是上了年紀,覺得自個兒資曆夠了所以就能隨意揣測朕心裏的想法?”
內太監利索往地上一跪大喊饒命,從此之後再不敢私自揣摩皇帝心中想法,也不敢再在皇帝麵前提起瑞春宮的消息。
這麼又過了兩三天,寧妃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過來給她請安,周樂平實在沒什麼精神招呼她,懶洋洋應著請她坐下,寧妃坐下了就開始抱怨,“娘娘的瑞春宮未免也太安靜了些?您整天這麼待著不悶嗎?偶爾也該出去走走,若是足夠幸運說不定還能遇到皇上呢。”
“噢,寧妃一片好意本宮心領了,閑了會出去走走的。”
“皇上好像有些時候沒來娘娘這兒了吧?”
“是有些日子了吧?”
玉嬌提醒,“有個四五天了。”
她自知理虧,祝觀良一定很不想見她,所以也不敢去找他,怕惹他更不開心,他一天不來她就一天不去找,現在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耗在了冬至身上,冬至睡她也睡,過得渾渾噩噩,確實有些不記得日子了。
寧妃嘖嘖歎氣,“您知道皇上為什麼不願意來您這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