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安身上的勁兒都用完了,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胡間又抓住周樂平,“我的孩子......孩子一定......要保住!”
“你太高估我了,就現在這種情況,你跟孩子恐怕都保不住。”
周樂安扯開嘴角笑了下,“我死了你是不是特高興。”
周樂平看著她,認真道,“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在我出征前就死了,那樣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太醫始終沒來,實際上不止是昨天給周樂安看病的太醫,太醫院裏的所有太醫全都沒影兒了,一大早,聽說守將白鐳變節,他們這些人就知道京城保不住了,古往今來每次造反,能打到家門口的,對前主身邊的人都少不了一番血洗清理,所以他們早就很有眼色的逃了。
太醫院是這樣,宮裏也是這樣,太監宮女,包括有些侍衛都在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跑出去請太醫的宮女也沒有再回來,陸續出去找人的人離開後也都不見了蹤影。
宮裏剩下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周樂安身邊就隻剩下了周樂平。
周樂安氣息越來越弱,周樂平幫她鼓勁兒,告訴她已經看見孩子的頭了,讓她再堅持堅持,隻要再堅持一下孩子就能出來了。
周樂安表情很痛苦,身邊的人都走完了,她也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嘴裏喃喃喊著趙時謙的名字,問周樂平,“你為什麼還不走?”
“孩子還沒生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什麼假惺惺?”
“你想讓孩子跟你一起死?”周樂平瞪著她,“不想就用力!”
昨夜那些人成功救出了白鐳的女兒,白鐳父女團聚,再加上趙鄧的遊說勸說,終於決定放棄頑抗,而這一切都在趙時謙眼皮子底下盡興。
他是來了之後才知道祝觀良的目的,他以為他的目的是周樂平,以為他就算不擇手段,最容易失守的地方也是關押周樂平的地方,卻沒想到他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
祝觀良問他臨死前還有沒有什麼願望,他站起來,就這煙槍的嘴嘬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煙霧,“該生了吧,我的第一個孩子,可惜臨死之前也不能見上一麵。”
“你好歹也是一代帝王,雖然人是混蛋了些,也沒做出什麼政績,到你爹曾經是個讓人尊敬的好皇帝,臨死前給你留個麵子,你自己動手吧。”
“我一直想不通我究竟敗在哪兒了。”
他抽完煙槍裏最後一點煙膏,在桌子上磕了磕,最後仿佛釋懷了一般,“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祝觀良慢慢走出房間,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何時弼一聲哀呼,“皇上!”
時曆六年,冬月初三,趙時謙自縊京畿別院,也是趙國曆史上繼位最短的一任皇帝。
趙鄧的軍隊入駐京城,祝觀良獨自策馬入京,最後在周樂安的宮殿裏找到了周樂平。
周樂安渾身是血,躺在床上已經沒了動靜,周樂平懷裏抱著血肉模糊的一團,怔怔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