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嫻一驚,把藍貓抱起來,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顫抖著發出質疑:
“可……他是男孩子啊……”
宋秋冉不以為然,舉起手裏的玻璃杯晃了晃,剛準備開口,吳思嫻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他是絕育了,我就說嘛,怎麼取個女孩兒名……”
宋秋冉一驚,挑了一下眉,背過身去,他已經預料到吳思嫻要說什麼了。
果然,吳思嫻下一句就是:
“依我看呐,叫什麼沈春禾喲,叫宋秋冉更合適,高冷,不愛說話,還成天跨著個臭臉,嘖~”
宋秋冉側身,遞過去一個白眼。
吳思嫻立刻明白,扁了扁嘴,不再說話。
真不知道誰是誰兒子。
宋秋冉打小就這個性格,自帶冰點光環,時時刻刻縈繞在他的周圍。
宋秋冉他爹宋瑞好,他娘吳思嫻,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百分百話癆,搞不清他倆的愛情結晶,怎麼就整出個這麼冰柱子玩意兒。
吳思嫻甚至曾經一度以為,宋秋冉患有自閉症,帶他去各大醫院,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都檢查了個遍,結果發現,一切正常,就是不愛說話。
等到了青春期,吳思嫻發現宋秋冉翻白眼的功力逐漸見長,話也越來越少,高考填誌願不顧兩位老家長的反對,愣是要棄金融從醫學,從那以後,話更是越來越少。
直到,前幾年宋瑞好查出有點腦梗阻之後,宋秋冉和他們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吳思嫻又嘰裏呱啦地跟宋秋冉說了一陣,宋秋冉含糊地應了幾聲,拿營養膏逗弄布偶貓的手,突然愣了一下。
門外似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宋秋冉渾身的汗毛瞬間立起,一個箭步衝到玄關,把門反鎖,轉身鑽進洗手間,給沈春禾打了一個電話:
“你今天……先回去吧。”
宋秋冉盡量壓低著聲音,生怕他老娘聽到,以防又得整出什麼幺蛾子。
有一說一,吳思嫻作妖的程度跟沈春禾有的一拚。
有些事,可能一早就注定了——
宋秋冉命裏難逃話癆女人的法網。
果不其然,沈春禾緊接著冒了一句:
“為什麼呀?我都到門口了,今天第一天上班,這個……工作的態度還是必須要有的!”
喲嗬,平時耍賴從不敷衍的流浪貓,今天倒是給他鑽上牛角尖了?
電話那邊的沈春禾已經開始按密碼了,宋秋冉聽見“滴滴滴”的聲音,急了眼:
“沈春禾!我讓你今天先回去!沒聽見嗎?!”
宋秋冉的聲音難免地提高了幾分,擔心地向外看了一眼吳思嫻。
還好還好,吳女士依然繼續安靜地逗著貓。
而沈春禾偏偏跟宋秋冉杠上了,認準這個死理,愣是不願走。
“那怎麼辦啊,我東西都買好了。”
宋秋冉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妥協道:
“行,今天工資照算,你先回去,成嗎?”
宋秋冉的語氣,開始哀求。
沈春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好嘞,主任,小的這就撤……”
正準備掛電話,吳思嫻開腔了:
“秋冉呐,你跟誰打電話呢?是小姑娘嗎?誒?秋冉你躲什麼呀?誒?你別跑啊!”
吳思嫻跟在宋秋冉後麵攆著跑,這麼多年了,她還沒見過她的好大兒,鬼鬼祟祟地縮在洗手間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