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禾忍不住笑出聲,鬆開拉著宋秋冉的手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不是吧,這種飛醋,你都要吃?”
沈春禾看著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宋秋冉,催促著他趕緊去洗澡:
“快去吧,趕緊洗洗睡!”
宋秋冉賭氣似的,定在原地不肯走,側過腦袋,撅著小嘴兒,問沈春禾:
“你就說說嘛,我跟他們,誰好?”
沈春禾看著這個在她麵前撒嬌的三十二歲巨嬰,伸手摸了一把宋秋冉的腹肌,帶著調戲的口吻說道:
“當然是你好啦,他們隻能看隻能聽,而你不一樣了,還能摸一摸!”
沈春禾說著,顯得很開心,而宋秋冉的喉結上下不停滾動,竭力忍住想要撲倒沈春禾的衝動。
正當宋秋冉準備歪頭索吻的時候,沈春禾抬手一個冰袋,貼在了宋秋冉的臉上,讓他瞬間透心涼心飛揚。
宋秋冉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閉上一隻眼睛,半眯著眼,壓低聲音,瞧著沈春禾:
“老婆,我……”
沈春禾見狀,明白他的腦袋瓜裏,估計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便立刻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說道:
“你個老賊,光著上半身耍什麼流氓,快去洗澡!”
宋秋冉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從沈春禾的身邊輕飄飄的走過去,走了一半,宋秋冉卻又折返回來,摸了摸沈春禾的頭發,把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擁入了懷裏:
“嗯……好,讓你的老賊,再抱一會兒……”
宋秋冉微啞的鼻音,在空中緩緩散開,印在漸漸升起霧氣的窗戶上。
前院的宋瑾揚,微醺地晃動著手裏的高腳杯,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指著二樓沒拉窗簾的那塊玻璃,示意宋岩溪看過去。
“你看這倆……隔應人不,搞得像誰還沒個媳婦兒似的。”
說著,宋瑾揚伸手想要攬過另一旁的妻子唐甜甜。
而唐甜甜卻根本不給他這個麵子,一個左勾拳,輕而易舉地將宋瑾揚推搡到一邊。
宋瑾揚揉著生疼的腮幫子,宋岩溪卻對著窗口前宋秋冉的身姿嘖嘖稱奇:
“臥槽,我二哥這肌肉可真大塊兒,誒?你說他是怎麼練出來的?”
顯而易見,宋岩溪隻會收獲一個超大白眼。
那天夜裏,適時地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點稀疏地落在窗欞上,宋秋冉從背後環抱住一小隻的沈春禾,睡得深沉。
那應該是,自九年前那次受傷之後,在沒有地西泮的藥效下,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睡夢中,沈春禾懶懶地翻了一個身,宋秋冉壓根兒動也不敢動,原本護著她的手,此刻被沈春禾結結實實地枕在腦袋下。
於是,宋秋冉的手臂,就這樣,給沈春禾充當了一整夜的胳膊枕頭。
直到——
天蒙蒙亮,樹木的枝杈間,有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響,和偶爾的幾聲鳥鳴,喚醒睡眠一貫較淺的宋秋冉。
宋秋冉看著懷裏睡得格外安穩的沈春禾,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刻意地放慢了,生怕驚醒她的美夢。
然而,緊接著,外麵就響起了宋秋冉他爺爺震耳欲聾的怒罵聲:
“是哪個小兔崽子——昨天夜裏在我的玫瑰花叢裏打滾來著?!宋瑾揚!快說,是不是你!”
沈春禾也被這一大早就響徹雲霄的怒吼弄醒了,她下意識地往宋秋冉懷裏鑽了鑽,聽著宋豫北滔滔不絕的說教,仰起腦袋和宋秋冉相視一笑,繼續閉上了眼睛。
“嘁,這個鍋,誰想背誰背去,反正我們就當不知道!”
沈春禾肚子裏的壞水咕嚕咕嚕往外冒,那明目張膽的猖狂,鬧得宋秋冉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掀起沈春禾額前的頭發,低頭親了一下她沒有劉海遮擋的大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