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兩個人果然每天都在一起,不是一起寫寒假作業,就是一起做梅子蛋糕,但嚐試了好多遍,連看見梅子都冒酸水。
這樣終於熬到大年三十,花微撐著下巴坐在擁擠的小客廳內看著春晚,胡同外有不怎麼刺耳的斷斷續續的鞭炮聲。
突然,“砰”地一聲,小胡同裏傳來了流浪狗“嗷嗷”的嚎叫,隨後花微聽見有人罵了句“該死”,小胡同又恢複了平靜。
緊接著院子裏的小秋秋“汪汪”地叫起來。
花微和夏之季對視一眼,道:“我出去看看。”
“一起!”
花微有嚴重的先天性遺傳近視,剛一出屋,眼睛就被夏之季被擋上。
“別看!”
花微聽夏之季的聲音變了,自己心裏也犯嘀咕。
“到底怎麼了!”
“總之你別看!”
夏之季撤下了手,花微並沒有聽話,就見自己的門板上有一趟鮮紅的血跡。
台階上是已經滿身是血的小狗!白色的毛都被血染紅了!
花微大張著嘴,那一刻,她的腦子是空白的,隨後是雜亂的記憶和父母被醫院白布蓋上臉的情形。
她雙手哆嗦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景物也不真實了。
夏之季喊了句,“我先把它送醫院,你趕緊回屋呆著!”
花微吞咽了好幾口唾沫,才張嘴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跟你一起去!”
花微連門都沒鎖,外衣都沒穿就跟著夏之季跑了出去。
但……還是晚了一步。
救治過小秋秋的獸醫搖頭,“沒救了,腦骨都被撞碎了……”
花微周身一凜,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是怎麼弄的?出了車禍?”
花微還在愣神,隨後才反應過來,“它好像是被自行車給撞了……”
“哎呀真是可憐,那撞的人怎麼就不看著點!”
獸醫惋惜地說。
花微看向夏之季,他一身的血。
然後花微趕緊扭頭,不敢再看。
“多少錢?”
“我也沒出什麼力,不要錢了。”獸醫姐姐尷尬地說,然後她捧起已經沒命的小狗,“流浪狗畢竟可能身上帶病,我去給它火化掉。”
夏之季不知道花微看沒看到那慘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見花微在發抖,才找了話題,“趕緊回去吧,別再凍感冒了。”
花微整個人還魂不守舍,她以為她忘記了,她以為她可以坦然麵對,但當……生命、車禍、逝去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的時候,花微還是難以接受!
她甚至在一瞬間無法呼吸。
“花微?”
“啊?哦……回、回去。”
夏之季覺得花微不對勁兒。
等花微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那灘血跡已經隱約結了冰碴,暗紅紅的一片。
花微甚至不敢過去開門,她的手抖了又抖,她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是大人了,不要在夏之季麵前出醜,不要表現出自己的懦弱!
可是……她還是好怕。
“不行……”花微突然蹲下身,抱著頭,“我做不到!”
夏之季知道花微父母的事,隻是沒想到那麼嚴重,他拿過鑰匙,打開大門,院子裏的小秋秋好像知道自家的主人不開心,所以沒有猛地撲上來,而隻是在原地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