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微！”
夏之季一直往前走，崔老師的院裏大門沒關，他便扒了門縫往裏麵看。
院子裏都是晾曬的破布，看上去就是破衣服剪成的，有的來不及收，還凍的硬梆梆，都結冰碴兒了。
崔老師領著一個大約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她給小男孩裹的挺嚴實，但自己卻穿的很單薄。
“別著急，看路。”
“對對對，看路！寶寶做的太好了，真棒！”
花微聽見這樣的對話，有些奇怪，她看不到外麵，便推了推夏之季。
但夏之季沒回應她。
“想吃雞蛋啦？”
“媽媽給你剝啊！”
崔老師剝了一個還熱的雞蛋，但是那小男孩明顯地不太正常。
“哎呀！掉地上了，沒事沒事，媽吃這個！媽再給你剝個新的！”
花微小聲地問：“老鐵，到底怎麼回事？”
“花微……”
“算了，我自己出來看！”
花微掙紮了一下，但是頭發上的發卡掛住了夏之季毛衣的線頭，這下可不好出來了。
她示意：“先出來，你先退出來……我需要幫忙！”
“怎麼了？”
“我頭發……疼疼疼！”
兩人弄出了動靜，崔老師一聲大喊：“誰呀！？”
花微歎了口氣，她真的對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沒經驗。
“是誰！”
崔老師抱著小男孩，猛地開了門。
“夏之季？”
夏之季一臉地嚴肅，“還有花微。”
最後還是崔老師幫忙把花微給弄出來的。
毛衣也保住了，頭發也沒掉幾根。
“你們怎麼來了？”
隨後她垮了臉，“花微，你……你還是把我的事告訴同學了是不是？”
“現在就我們倆知道，你不用擔心。”
崔老師看了眼他們，道：“進屋坐吧。”
令人奇怪的是，崔老師的小平房裏沒暖氣，隻比室外溫度高一點，坐一會兒就凍得花微直打哆嗦。
“我沒交暖氣費……喝口熱水吧。”
崔老師拿了個缺口的杯子，給花微和夏之季倒了兩杯熱水。
不應該啊，崔老師外表那麼光鮮！平時上課都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似的，又收了那麼多賄賂，怎麼連暖氣費都不交？
隨即，花微便發現那孩子不正常。
都四歲多了，還墊著類似尿不濕的舊衣服改的尿片。
盯了一會兒，那孩子隻顧著自己翻白眼，拿個很小很小的橘子都沒能拿住。
“如你們所見，我兒子……智力有問題，患有很嚴重的治理障礙，現在也不會開口叫我……媽媽。”
“我知道，花微你可能覺得我活該，可是我要盡快湊齊錢，讓我兒子去治療，不能等他十七八歲了，還墊著尿片，不會說話啊！”
“我能管他到什麼時候？難道我死他也死嗎？我聽說北京有家康複醫院，起碼能保障孩子以後生活自理沒問題，但一年的費用是十五萬！我……我需要錢啊！”
花微突然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那麼……你收家長的好處……也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