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沈春宜,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夏之季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止疼藥我放在這裏了,就是這個白色的罐子,別拿錯了,晚上要是不想讓花微發現,記得來吃……”
沈春宜絮絮叨叨的,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於是當一個周末的晚上,丘秋和段奇風推著花微來到夏之季病房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忐忑的。
唯有兩個當事人,平淡。
夏之季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此時已經九點多了,花微衝丘秋和段奇風擺擺手,“回家去吧,都這麼晚了。”
兩個人尷尬地逃出了病房。
沈春宜給花微鋪好床,說:“這是我買的折疊床,沒睡過幾次,而且平時我也沒在這守過幾次夜,守著的時候也沒脫過衣服,所以很幹淨,你放心。”
花微笑著點點頭,說:“謝謝,能給我噴點花露水嗎?”
“啊?”
“我不是嫌棄你有味道,是我喜歡花露水的味兒。”
“哦,沒問題。”
花微盯著床上躺著的夏之季,忽然想到,自己好久沒在他身上聞到過花露水的味兒了。自從結婚之後,就沒有過。
小時候的夏之季因為家裏窮,所以媽媽沒有什麼好的香水,隻有花露水,所以夏之季很愛這個味道。
婚後,花微告訴他:“你以後不用噴這個來找什麼小時候的幸福,我將代替你媽媽照顧你,你以後一定會更幸福!”
花微回憶著這些,現在想來,是自己在說任性的話吧。
無論如何,自己怎麼能代替他媽媽呢?
而且,一定也是夏之季包容了花微,才同意的。
等到沈春宜走後,花微關了明亮的大燈。
隻開床頭一盞小燈。
她仔細地盯著夏之季,看了好久。
然後也躺到折疊床上去睡覺。
並關了唯一的燈。
她沒對著夏之季說話,靜靜的叫人覺得不安。
丘秋、段奇風、沈春宜三人都在外麵守了好久,才離開,離開也不是說就是回家了,而是湊合地在車裏眯一晚,他們都沒想過這遭罪的日子什麼時候結束,他們隻希望一覺醒來,夏之季能恢複起來。
但估計隻能在夢裏實現了。
其實夏之季一直沒睡著,他在花微到來之前隻吞了一點點止疼片,因為他很怕自己睡著,看不到花微。
說實在的,他還挺激動花微能來,因為好久都沒有和花微共處一室過了。
後半夜,他的身體開始痛起來,他慢慢地挪動,想著要不要再吃點止疼藥。
畢竟,能看到花微的機會不多,真吃了藥,怕是要睡上好一會兒。
他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花微折疊床的方向,現在屋裏一片漆黑,花微呼吸平緩,應該是睡熟了。
夏之季覺得,哪怕是這一刻,也是幸福的。
他有多久沒有這麼能不躲不藏地看著花微了?
夏之季想了很多,或許以前花微極力反對倆人在一起的決定是正確的。
那樣,起碼花微不會傷心難過了。
又過了會兒,夏之季的身體開始冒冷汗,他被子下的手抓緊了胸口的衣服。
拚命抑製的喘息讓他整個人都緊繃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