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心從小就和師父生活在一起，說是師父，但是莫言道更像是莫冰心的父親。他教導莫冰心的為人處世，告訴她對與錯。偏偏沒有說過人世間的情愛。
莫冰心倒是在茶館之中，聽過一些說書的故事。
可是這樣，她還是不明白林落雪的選擇。
事實上，無論她的臉變了，還是沒有變，對她的影響，似乎也沒有多大。
她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如今她隻在意一人了。可是為一人要付出代價，而且還是一個沒有把握得到結果的代價，實在是不值得。
更何況……要是有人隻喜歡好看的皮囊，那真的是喜歡嗎？容顏可是總有老去的一天。
莫冰心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她不應該為林落雪一個人的任性，去接受乾坤珠的引誘。
這個口一旦開了，怎麼停止，如何停止？
莫冰心深知人性的可怕，她也不相信自己嚐到了甜頭之後，就會立馬停止。
牛車拖動著板子噠噠的聲音，還有人的腳步聲交雜在一起，在太陽微微冒頭的天空之下，莫冰心隻覺得心煩意亂。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不知為何，想到林落雪提起那個人眼睛亮亮的，充滿了活力生機的樣子，她又有些猶豫了。
“為什麼偏偏是我要去做這種決定呢？”莫冰心實在是痛苦萬分。
“誒，這不是那個嗎，她怎麼……”
“這些天你是沒看到她娘對她有多好，天天好吃好喝的給她供著，我還以為她生了什麼大病呢，現在還不是出來了，活蹦亂跳的。”
兩個婦人路過這裏，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著。
“最近活這麼多，她還天天都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看著也沒啥事，怕不是裝病啊。”
莫冰心本來有些出神，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涼意撲麵而來。她抬頭一看，是兩個目光古怪的婦人。
莫冰心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們看她的眼神之中的那種責怪和輕蔑，讓莫冰心以為自己是個犯了大錯的人。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你們去種地嗎？”兩個婦人笑著和楊雲茹莫大福打起了招呼，他們夫婦也笑著回應了。
四個人寒暄了幾句，那兩婦人才驚訝的看了莫冰心一眼，好像此時才看到她。
“不是聽說冰心重病在床嗎，今天怎麼出來了。我看著皮膚白嫩的樣子，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莫冰心一言不發，一張小臉麵色蒼白，小巧的鼻子凍得紅紅的。
她早上被人用水給潑醒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現在黏黏糊糊的在身上，微風吹過這涼意入了骨髓，她可以肯定，這原本就孱弱的身體這次出去之後，就會更弱了。
“可不是嘛，她本來就壯得和頭牛一樣，突然就這麼病倒了，也真是稀奇了。”楊雲茹一聽，這個話匣子就打開了。
連忙把自己這些天是如何如何照顧莫冰心的，都說了。末尾還要加一句：“都對她這麼好了，今天早上出門，還起不來呢！”
楊雲茹所有的恐慌害怕，在遇到這些人之後全都一消而散了。他們女人說話，莫大福自然是不去參與的，他隻是把牛車停在這裏等著，有些無聊的看著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