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的第二年的冬天,父親被選為隊長

這個隊長沒給父親帶來什麼收益,反而是為了一頓飯而批鬥

因為我們是外來的又沒有大家族撐著,一些人很不服氣,父親安排幹活,有的就裝病不出工,村裏最尖酸的有堂媳婦就總是不屑的帶有埋怨的口氣說:“哎呀,這活,我幹不了啊,要不叫你媳婦去幹吧,以前也沒有安排我挑水的”

父親說:“我家的也去挑水”

“那你再安排別人挑吧,我扶隆吧(就是埋種子坑)”

父親知她是在刁難,可又不能強治

隻有再安排別人

反正父親當隊長一年,從父親母親幹的活比不當隊長時要累要多

母親經常晚上飯後埋怨父親:“人家當隊長,老婆幹輕快活,你這到好,簡直要把我累死,活幹的多還賺不出好來,你說你當這隊長還有什麼用?!”

“咱們不多幹點怎麼管別人呀?”

“人家當時不多幹也沒管不住,就是你熊貨,光知道累自家人,人家選上你,就是看你比別人嘲,把你當牛使,一點好處沒有還落埋怨,到時人家不出工的你少人家點糧食試試,還不反了你!”

“你看你這說的,選上了就得領著好好幹,自己多幹點也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把全村的活都幹了吧,我明不出工”

“你這娘們,既然當了就別裝慫不是,都你那想法地裏的活就沒法幹了......。”

“反正跟著你就是受罪,睡覺睡覺”母親有點氣的站起來,嘟囔著“跟著你來這裏就沒遇到點好”就收拾那大土炕睡覺了。

奶奶來了,父親因為不想讓奶奶覺得自己過的不好擔心,就借了糧食和菜在村東頭隔著我家很近的大隊屋裏請了幾個長輩陪奶奶吃了頓飯。奶奶見父親在這裏也當上了隊長,人緣也算挺好,過的還行,就安心的回去了,可沒想到這成了別人打擊父親的把柄。

記得那年冬天選舉時,我好玩就跟著父親去大隊裏開會,隻記得屋裏煙霧繚繞,很多人都坐在自己捎去的凳子上抽著煙,父親沒拿板凳就前麵牆邊那蹲著。

人到的差不多時,一個叫程利雨的幾大步走在前麵桌子前對著下麵說:“選隊長前,我想先問問程玄剛當隊長期間,自行決定動用大隊屋請他娘吃飯,還有人陪是不是嚴重違法,有沒有花隊裏的錢?還要仔細查查,如花了隊裏的是不是讓他還上,再進行遊街批鬥”他有點譏諷的看看父親又看了看大家,沒有一個人支聲理會的

他有點自嘲的繼續說:“這樣的人就不該當隊長,就不能當隊長,一個外來的還管著我們這些從小在這長大的?!這一年來村裏什麼也沒幹好,這就是說他領導的不中用”

父親低頭蹲著聽著,我看父親不反駁,很是生氣的攥緊拳頭真想衝上去揍他一頓,因為知道他在誣陷父親

“今年選舉,程玄剛排除”下麵一片安靜,都知道他像個無賴不講理。但又都不敢站出來替父親說話。畢竟父親是剛來的。人家是常住戶。

他越說越得意的看著低著頭的父親訓斥到:“就你有娘,別人就沒娘了,都來吃飯,幹脆別當大隊當飯店得了。就你娘值錢?”

我氣的直推父親:“你怎麼不說話。快說呀快說呀”“好了好了,別支聲了,開完會就回家。”父親小聲勸慰著,我見父親不反駁,心裏很生氣,狠狠的瞪著那人,急喘著氣的上前邁了一步,真想揍他

他一打眼正好看到我那凶他的樣子,便一驚接著看著我撇著嘴說道:“你這瞪著眼和吃人似的要幹嘛?難不成還要替你爹打我不成,看這不服氣的樣!就你!到時和你爹一起遊街,長得這麼黑脾氣還不小......”

我後麵的二爺爺聽不下去了說:“你和個孩子計較什麼,她那麼小懂什麼,趕緊選舉吧,別的事查清楚了再說”

他畢竟給二爺爺麵子就回應道:“也是,查清楚了再找你們算總賬,現在開始選舉選舉”

他那年當上了隊長,查了所有賬目,沒查到父親的錯,就氣的總安排父母幹重活,分糧食也故意給我們少點。父母也怕再惹不必要的麻煩,便一直忍氣吞聲著。可這人沒得到好處,幹了不到一年隊長就得了怪病,整天喊叫著“燒心啊!燒死我了啊!快給我抓抓啊!快抓啊快劃呀!......”然後他家裏人就輪著給他抓胸膛,都把胸膛抓的血淋淋的了,還是喊著燒的慌,罵他家裏不疼他,結果沒出半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