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派出所工作的一直很好,每次去市公安局辦事,都會得到那裏的人的熱情回饋,甚至是讚賞,可這樣對於有懷疑心的所長來說,就是障礙,再加上同所的人說哥哥想越權,想替代他那個所長,所以所長對哥哥不隻是防備了。
那時不允許個人私自用炸藥開山銷石子了,需要開山的要去當地派出所開證明領炸藥。
當時一些村民自動上交炸藥,還去搜查出了些炸藥,再加上上麵發放下來的,一共近兩噸,所長便讓哥哥管理這些。
過了不到一個月,那些炸藥卻消失不見了!哥哥自然成了“罪魁禍首”,私藏炸藥私自銷售炸藥這是何等的罪過!哥哥真是有苦難辨!所長就咬定是哥哥自己拿著鑰匙。要判刑!
父親母親千找萬找,去賠不是,去給那所長下跪,去給哥哥求情,說盡了好話,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那所長才答應不深追究了,隻把炸藥錢還上就行,可我家那樣怎麼能還得起!
哥哥那天喝醉了,躺在客廳西邊牆根那張鐵床上嚎啕大哭!他的委屈何人能知!“我隻是想努力的幹好本職工作,我就想幹好工作,為什麼這也要算計我?為什麼?這樣的黑鍋為什麼要我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哥哥哭著喊著,難受的吐著。父母眼裏含滿了心疼的淚,我和弟弟更是止不住的淚流。為什麼要讓哥哥遭此難!那所長他們為什麼要嫁禍於哥哥!心裏嘶喊著緊握著有些憤怒的拳頭,在替哥哥難受,恨自己不能為哥哥做些什麼!不能為這個家做些什麼!
父母東借西湊的把一部分錢還去了派出所,其餘的要在三年內還上,要不就讓哥哥去坐牢。於是我家從窮走向了更窮。
我的中考結果出來了,落榜了!無法再在學校裏混年紀了,本來哥哥的事已經稍微平息了些,本來父母親以為我這個被村裏人看好的大學生苗子能給這個家帶來些喜訊!可卻又是一團晦氣!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沒能讓他老倆感到欣慰!父親自然是沒怎麼說我,因為我是女孩子一直寵慣我些。而母親快言快語的難免埋怨:“都說玄剛家的閨女是村裏將來的大學生,這連個高中都考不上,還大學生呢,就是個家裏蹲大學生!枉我平時你上學時對你比他弟兄倆好”我隻有一聲不吭,很是愧疚!如果此時我順利的考上了高中,給家裏添了喜氣,那也不至於總是讓人感到悲催!那一刻,我真的腸子都悔青了!
我再家裏窩呆了整個夏天,除了偶爾中午頭去河灘洗衣服,其餘時間就在東屋裏呆著,要麼呆坐在屋裏那個小板凳上,要麼在床上傻呆著,要麼就看書,當然書那時是我最好的陪伴,隻有看書才能心靜不去想不愉快!雖然時常聽著母親的埋怨,雖然心裏很是窩火,卻從沒有怪過母親,隻是覺得對不住他們。
弟弟中考結束後,就和大娘家的那個弟弟一起去二十多裏地的一個石灰窯幹活了,大娘家的弟弟第三天就跑回來了。因為那裏太苦了,石灰很嗆人,並且每天都要裝好多車的石灰運出去,裝車時用的那大鐵鍁,能裝幾十斤,那樣一鍁一鍁往車上裝,實在是太累人了,一天下來胳膊都累的生生的疼,石灰漫天彌漫有時都嗆得睜不開眼,到晚上滿頭滿臉的石灰,這樣又髒又累的,大娘家弟弟是實在受不了那苦就跑回來了,我的親弟弟卻一直在那裏堅持著幹著,因為他知道家裏很需要錢。他也是家裏的男子漢,累點髒點算什麼,能掙到錢就行,別的行業也不懂也沒地找活幹,就要靠賣力氣掙錢。
秋天到了,我幫著父親去地裏掰玉米割豆子,很希望一路上別遇上什麼人,害怕遇到人!我這樣的落榜生,心裏的慚愧與自卑也是無人能理解的。
不過也想著就此下地幹活吧,沒什麼出路了,一個女孩子又這樣的瘦弱黑醜,出去重活幹不了,輕活沒地要,還是老老實實先待在家裏幹農活吧。
那個秋天,我把地裏父親捆好的高粱秸一趟趟的扛回了家,穿著那雙剪了後帶去的黑色"涼拖",呱嗒呱嗒的下坡爬坡的走著,走到那條淺水河裏時,都是慢慢的走過去,既感覺水暈又怕不小心那隻有前麵鞋帶的涼拖被衝走。就那樣一次扛一個捆,遇到怕遇見的人就把高粱秸往自己的眼前轉轉,靠裏邊走,那樣的佯裝看不見。巴不得一路上就我自己,那樣多自在些。
扛完高粱秸又去刨地,一天早上,我一大早就起來,扛起那把刨地的鐵鍬去了村東邊的一個下坡地理,剛開始刨了不一會,同村的小名叫狗子的中年人也去了那裏,輪備份他叫我小姑,我們兩家的地挨著,一到地邊他就問候著:‘小姑來的這麼早啊?”“嗯”我簡單的回了一聲,不知再說什麼好了,就努力的刨著地,她也開始幹開了,一個時辰後,他停了下來,坐在地邊,拿出煙袋,自己卷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邊抽邊說著:“小姑,休息會吧,幹了不少了,歇歇再幹”“不累,你歇著吧”我確實不懂得怎麼和人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喜歡開玩笑,不喜歡隨意說笑。當別人和我說說話時?,我就感到不自然,因為不知道怎麼說好。他抽完煙又幹了一會,看了看天色說:“小姑,該回家吃早飯了,”然後很是奇怪的說:“你怎麼幹的那麼快?我這大老爺們這一早上還沒你幹的多呢!你還是女孩子”“也不多”我有是一句簡單的回答。“這就算幹的快的了!你比你哥能幹,你爸就不用再那麼累了!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家吧,這可能半晌了都”“嗯”他說完扛起鐵鍬走了,我又刨了一會看了看天,看了看那已經刨號好的一片地,有點欣喜,覺得自己應該能幹好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