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十月十日,隨著隆隆聲響的火車駛進車站,我們一行六人,就要踏上去日本的打工征途了。在車廂門口,媽媽含著淚是千囑萬咐:“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吃飯,身體最重要!”我點著頭。“對,在外麵首先要學會照顧好自己!身體好了,別的事情都可以解決”大哥也關心的囑咐著。我邊點頭邊毫不在意回著:“你們就放心吧,沒事的!不就是去個日本嗎?再說一年就回來,好混”。“你這個閨女就是好打含糊,什麼也不在乎,這不是在家裏你怎麼著還有親人朋友的給你出出主意,這是在外國,你遇上上事時誰能去幫你”母親很是擔心的埋怨著。“媽,看你說的,好像我去那裏會遇上什麼事似的,就是去幹個活,學個技術,再說那裏還有咱國的大使館呢,裏麵都是中國人,一旦遇上什麼事他們會給解決的,所以你們就不用擔心了”“你這閨女.....”“好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到那裏就能把事情處理好,你這瞎喳嘰啥?.....”“你這臭老頭子就知道護著你閨女,這都不聽話的要去外國了,看你還怎麼護”“一年回來後再護”我看著他們開著玩笑。“有什麼事情記得打過電話來,我們大隊裏的電話不是給你記下了嗎?你說找我或是你嫂子,他們就會去家裏通知我們的”“嗯,那我先上車了啊”我看他們都在陸續進車廂了,便趕緊拖著我的皮箱提著提包往車廂裏走去,“記得去先打個電話或是寫封信來抱平安啊”哥哥在後麵喊著,我匆匆的回了句“好”便拐進了車廂。好在我們一起去的六個人都挨著,把箱包放好後,在坐到座位往外看的一霎那,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本來還以為自己夠堅強,覺得出去和在家沒兩樣,不就是幹活嗎?不就是一年時間就回嗎?哭什麼!可當我看到平時少言寡語,忠厚樸實的父親在遠處抹眼淚時,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情!父愛如山,母愛如水,而今我要離開你們一個人去遠方了,希望你們在家好好的等我回來,不要那麼掛念我......。
十月十三日早上八點,我們一行九人(有外市區的三人),從上海坐上了通往日本的飛機,雖然第一次乘坐飛機,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隻是傻傻的看著機窗外的變換雲層想著莫名的心事。九點四十五分,飛機降落在了日本福岡機場。
下了飛機後,我們去行禮處找到了各自的行李箱,老板們早已在門口外候著了,還好有山東省住山口縣領事館的朱領事在,他是位個子高高的,長的很帥很穩重的人。當看到我們莫名的看著各自的行李被搬上了三輛不同的車時,他笑著問:“你們都認識你們的老板嗎?”“不認識”我們幾乎齊聲回答並搖頭。“可他們卻認識你們”。我們很是驚奇。“因為你們的資料和相片,他們可都看了五個多月了”朱先生幽默的說完。我們都笑了,忽的覺得放鬆了不少。我和同來的小祝和小衛跟隨我們的行李,上了那個個子不高,大眼睛白皮膚的老板的車。
朱先生在我們坐上車後,就離開了,因為他也是公務纏身的人。
中午時分,我們來到了一家飯館前,門口櫥窗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飯品,老板們指著裏麵,可能是問我們想吃什麼吧?可我們一句也聽不懂,也不知怎麼回答,也不知什麼好吃。他們見我們一問三不知,就無奈的笑了笑,低聲商量了下,給每個人點了一份粗拉麵,裏麵還有半塊雞蛋,兩大片火腿,還有一碟小鹹菜,然後見他們飯前都各自說了句什麼,就都認真的吃開了,一個同來的問:“日本人是不是吃飯時不說話?”。“也許,要不怎麼好像沒吃過似的吃的這麼歡”。我們都看了看他們笑了起來。他們聽到我們笑都奇怪的抬頭問了句,我們也不知問的什麼,趕緊笑著各自吃開了。飯後,我們那個老板去買了口香糖,一人一份,這引起同來薑的顧慮:“你看,就你們的這個老板好,還知道買口香糖分,我們這兩個看起來肯定比你們的摳”。我想起了臨來時廠長和我說的話:“希望你能分到那個矮個白生生的那個老板那裏,因為覺得這個人為人肯定比那兩個好”原來真是如此,也許是這一瞬間的表現呢,管他呢,既然來了就不要想太多了。多想也無益。下午三點多時,我們三個廠的車在一岔路口分開了。小衛好像有點高興的說:“真沒想到我們三個能一個廠?”“是啊”我回答,“嘿嘿,咱們三個一個廠還挺好”小祝滿臉堆笑的回了句,看著兩個又高又胖的同伴,心想:“她們兩個應該挺好相處的吧,看上去脾氣好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