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的主要障礙就是語言不通,什麼也靠打啞語,雖然日語中夾雜著一些漢字,但有些漢字和中國語的意思完全不同,因為語言的不通,有時難免惹出不少笑話來。
一天晚上,我們正在加著班,那位胖課長推門走了進來,他經過祝機器前時,正好祝的剪刀掉地上了,祝便日語說著單詞:“課長,剪刀?”“剪刀?”課長一愣,莫名其妙的看著小祝回了句“剪刀(日語)”?小祝哈哈笑了起來,課長一頭霧水的看了祝一眼便走了過去,小衛正在旁邊機器上鎖邊,看課長咚咚的甩著胳膊走了過去,便高聲開玩笑的喊道:“課長(日語),懶啥(中國語)”“懶啥?”他莫名其妙的回過頭來看著衛重複著這兩個字問了句。“唉,對,你就帶懶啥”小衛很高的笑著回了句,我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小衛又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わたし懶啥”“わたし懶啥?”課長也模仿著指著自己的鼻子奇怪的說著。“唉,あなた懶啥”“わたし?”他更驚奇的張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轉回來走到我跟前問:“梅雲,懶啥,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笑著搖搖頭,因為不能告訴他也不懂怎麼翻譯。他很無奈的搖搖頭便往西邊走,邊走嘴裏邊重複著“懶啥,懶啥,納尼?”。小衛繼續笑著說:“語言不通也有好處,罵他也不知道”。“就是啊,以後誰惹咱們了,咱就笑著罵他,也許還以為我們是誇他呢”小祝接上話說著,我們都哈哈繼續大笑著,“但別罵的太難聽了”我回了句。這時,廠長去拉了些上褲腰的褲子回來了,剛一推門探進頭來。課長便急忙往這走了幾步道:“工場長(日語),懶啥(漢語)”。我們更笑了。祝和衛齊說:“工場長,不懶啥,課長懶啥”。廠長也莫名其妙的看看課長看看我們問:“納尼?”“工場長懶啥”課長喊著,她倆:“工場長不懶啥,課長懶啥”。我們幾個笑的都後腦勺疼......。
晚上回來吃了飯,我和祝躺在床上休息。祝問:“你有多少顆牙?”“我牙不好,好像也就二十八顆吧”“哎呀,俺他娘的三十個牙來,這又要長兩個,真是叫他疼死了”“成年長牙就是很疼,可是還是牙多了好啊”“也是,人家都說,牙多的人長壽呢”。這時衛推門走了進來回道:“狗屁,還長壽,俺奶奶一個牙都沒有了,到現在也不死”。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裏真不明白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便問衛:“你奶奶多大了?”“六十九啊”。我忍不住的笑著說:“你奶奶還這麼年輕,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小祝不是說牙多的人長壽嗎?”“你那是叫抬死杠!你奶奶那是老的掉沒了牙,又不是沒長牙”小祝氣哼哼的回了句。“那也是沒牙了,你不是說牙多長壽嗎”“你這叫不論理”小祝反駁了句氣的轉過身去了。我趕緊先止住笑說:“好了好了,都長壽,咱都睡覺吧”,拽著燈繩熄了燈後,我在被窩裏是忍不住的偷著笑。
兩周後的一天上午,社長從外麵回來,推開門走到我機器前遞給我了一封信,說著:“梅雲,信”,我接過信一看是男朋友寫來的,心情特激動,發了信十多天了一直盼著回信,因為怕地址寫不對收不到聯係不到,這終於見到回信了,心裏很是激動,鼻子有點發酸,有種想哭的感覺,遠在異國他鄉,信是最好的聯係最好的安慰,因為上著班不能立馬看,便放進機器抽屜,跑去衛生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一溜煙的跑回宿舍,鑽進臥室,趴在床上小心的拆開信,仔細的看了起來......眼淚像開了閘的水一樣,無法控製滾滾而出,男朋友的心裏寫滿了思念與擔心,滿滿的甜蜜,遙不可及。隻有流出的熱淚去回饋同樣的思念,因為流淚眼睛有些紅了,晚上加班時,場長開玩笑阿德說:“梅雲,來了信後....”然後做著哭的流淚的手勢,我不好意思笑了,社長和廠長也笑著說了些什麼,也許因為這樣,以後每每來信都是晚上加完班,社長才拿給我們。是怕我們看到信影響心情影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