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來了第一次在臨市淄博考試的機會,我依舊領著她們四個去了淄博,因為有了經驗,我讓她們?在店裏練習了縫那樣的圖紙,也教了她們些簡單的縫製工序,所以這次考試終於除了那個王小麗(平時都喊她王麗,小劉的那個相好的)沒考上外,其餘她們三個都被錄取了,這又讓多疑的小劉火上澆油,認為我是故意的不讓她考上,其實那次我還真沒起什麼作用,她們三個在我這裏練的勤點,那王麗自視清高,以為自己百分百的有把握考上,她的自信勁,別人無法言語,也許覺得有小劉寵著就誰也認為她是最迷人最優秀的了,人家來招人不是招姿色,而是招技術工,你技術不行再覺的美人家也不會要,畢竟是去幹三年,小日本都是工作狂,要個漂亮的奶奶去供著,遠不如招個普通人幹活好的有利益可取,況且這王小麗,在那群女孩中還顯不出什麼姿色來。我問心無愧,也自然隨小劉怎麼去齷齪的想了。

父親騎著家裏唯一的那輛舊自行車來城裏買年貨,剛走到城邊轉盤那裏就被交警查住了,那時的自行車上必須掛一個車架號(一個白色的厚塑料四方牌,上麵是車管所給打印上的黑色的自行車車架號,牌子兩邊是兩條抽拉齒條,掛車把後就拉不開的那種)因為那輛車子把上沒有掛牌子,不讓進城,必須掛上車牌子才給車子,因為母親就給了父親五十元辦年貨的錢,父親如果交了那二十元車牌錢,就沒法買全年貨了,沒辦法,父親隻好步行走到我店裏,當時我正在忙著給一個報名的填表格,父親一進門就無奈的說:“車子在轉盤那裏被查住了,要交二十元錢辦上證才讓走”“哦”因為在忙著,其實也不算在忙著,心裏卻平靜的沒有安慰父親一句話,順手從抽屜裏拿出二十元錢來遞給了父親、父親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錢說:“那我看緊去交上,還要去趕集買年貨呢......”。父親頓了頓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似乎想聽女兒多說句話。可我卻沒能去體會此刻那個從小最疼愛我的父親的感受!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繼續忙著手裏的工作。父親走去,側音裏聽到腳步聲漸遠,我的心頭忽感觸碰到了什麼,猛的抬頭轉眼望去,正好看到父親那匆匆的有些無奈的經曆無數風霜的早已年邁的背影!我的心好疼!好想衝上去再多給父親點買年貨的錢,可卻還是沒有跑出去,還是硬讓自己忙著自己的事。因為習慣了被寵,習慣了應該,習慣了無所謂,習慣了那句:“先這樣吧,改天再多給她點,明年再多給他點......”可是,世上唯獨孝敬父母的事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各種原因,其實是各種理由借口,回家的日子很少,過春節回家,母親卻是做上滿滿的一桌子菜,雖然小劉也跟著去,依舊生的很,而父母親依舊很是熱情,母親盡量做些他喜歡吃的,父親就陪他喝著茶下棋,我自然是看著孩子吃著瓜子看電視,因為結婚後第一個春節我說喜歡吃花生,過節買點花生吃,婆婆說吃了花生肚子脹,所以他家裏從那刻起從不買花生吃,過年就隻有葵花籽和糖,我以為真的是那樣,所以從來沒問過,也從來沒敢買過。

有次父親來店裏等弟弟和他去買個農具,竟然穿著在地理幹活的衣服就來了,圡泥油髒,當時好幾個練機器的不時的抬頭看父親,我去買的桔子,給了父親一個,讓他坐那裏吃,然後埋怨他:“我不是給你買了好幾件衣服嗎?大衣西服,還有今年過節剛買的便衣,你怎麼也不還上件,就這樣來了?”父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知道自己穿的這個樣子給女兒“丟臉了”,忙說:“我這回去就去幹活,換來換去的也麻煩”“這一會就換上的事,耽擱不了你幾分鍾,是不是我媽不給你找出來?我一會得說說她”“不是不是,是我沒穿,老百姓習慣了出門也不講究”父親趕緊解釋著,我忽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和某次看到的那不孝子一樣了?嫌父母窮寒酸丟臉就不理他們!我怎麼這麼不堪了!況且還守著這幾個人說自己的父親!真是過份!便忙改了口:“爸,我上次給你買的酒快喝完了吧?”“沒有,還有三瓶呢”“那你等著,我去隔壁給你買上一捆酒,正好弟弟送你回去捎上”“先不用買了,還夠喝好幾天的,每次都你買....”“你等一下啊”我打斷父親的話趕緊跑了出去,去隔壁小賣部給買上一捆串香瓶裝酒,提過來放到店門口,正好弟弟開著院裏的車過來了,便把父親送上車,看到他們走去,我又是一陣的自責,想想父親在自己小時付出了多少!把一個頻臨死亡的幼兒急救的長大成人了!有能力埋怨父親了!嫌棄父親了!這不應是我能有的性格!卻在那時犯了那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