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劉的枕頭底下拿出那封沒有信封的信,信紙裏包著一遝錢,信紙上麵寫滿了懺悔與抑鬱:“爸,媽,我知道我不孝,做了很多錯事,我也不知為什麼會那樣!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小程,從她嫁來咱家,我就沒給過她一點尊重,更別談幸福了,好在她很善良,處處遷就我,可我做了那麼多荒唐事,傷透了她的心,知道今生已經無法彌補了,來世也沒臉見她了,隻是,我想在我走後,你們能好好對她,別再為難她,幫著她給她找戶好人家,別再讓她受苦了。這些年我的錢也都揮霍掉了,就還有這兩千多了,你們留下,買點想吃的東西,算我進的今生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孝心吧!拜別了,千萬別找我”我的眼淚又無聲的流了下來,緊緊的握著這張信紙,此刻的心情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這些年的委屈和電影似的在腦海裏閃過著,這個原以為喪失了理智的人,此刻竟然忽的醒悟了!懺悔了!可是他要去幹嘛呢?尋短劍還是要離家出走?再怎麼樣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啊!我的心此刻又善意大發,怎麼拯救他別讓他往那條絕路上走呢?怎麼辦呢?我極力的想著挽救他的辦法。

我按照原樣包好那些錢,原封不動的又放他枕頭底下去了,不想讓他察覺我看過,也不會問他這樣的事,怕一旦挑明了問他會接受不了,這樣脆弱的男人,一旦過激了是什麼事也能做出來的,到時是不是也有我的原因存在呢?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的成了“罪魁禍首”,那冤屈真的堪比竇娥了,再說自己也不想他有什麼事,不愛就不愛了,陌路就陌路,互不牽扯,可以無言相對,但不要有傷害。

看到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正在看電視的那個曾經的愛人,此刻不知是該用什麼心情形容,是喚醒了良知還是善良?是該關心他還是該視而不見?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他在我回來時就和我說清楚然後改過,如果他和別人好著還能對我們娘倆關愛有加,那樣我們都將是很好的情侶,我會依然我心不二。可這幾年,他做的不是一般的過份,雖然是受那王小麗的蠱惑,受那廠長的誘導,受她們無聊的猜疑,可怎麼能對自己曾那麼愛的人那麼冷漠無情呢!再怎麼樣,都應該給一點自尊,不應該把對方傷的那麼體無完膚。連一點想挽回的餘地都不留,心傷透了如鏡子碎了,是很難或是不可能再彌補恢複原樣的。

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那個人,那張曾是多麼熟悉的臉,不知該怎樣去和他交流,我們好像都好久沒有說過悄悄話了,連基本上的話語都懶得說,這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陌生人!雖然天天能見卻是天天無任何交流,這一晃三年多了,我們是怎麼過來的,都不敢去想,時常的獨自流淚心傷,誰曾心疼過?時常的被各種事情急擠自己,誰又能有所分擔?一個孤獨無助的女人經曆了什麼?堅強著什麼?忍受著什麼?失去著什麼?她該怎麼去繼續承擔呢?

“你站這裏幹啥?還不去睡?小寶睡了?”婆婆睡了一覺出來瞪著眼奇怪的問我。

“哦,沒事,有點睡不著”

“吃片安眠藥吧,給小亮買的不是還有”

“我不吃那個”

“你不是睡不著嗎?吃上一片很快就睡著了”婆婆說完看向小劉:“你今晚上早睡覺啊,別熬夜了,吃上一片不管用了就再加上片”

“這個不能多吃”我有點吃驚的是婆婆還在醫院工作呢,雖然不是什麼醫生,但這吃安眠藥傷心腦不好的事應該都知道啊!她怎麼還縱容她兒子多吃這個呢?

“他不是睡不著嗎?睡不著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難受?”

“那也不能多吃這個啊,靠吃這個睡覺有了依賴性就沒法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