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租廠房的鑰匙後,一個人騎著我那輛黃色的彎把公主車,興衝衝的心情大好的去那裏打掃衛生,頭上戴著自己疊的報紙帽,身上換上一身舊衣服,開始了一個屋一個屋的打掃,北屋的那六間是隔開的,西邊兩間東邊四間,東邊這間感覺比較亮堂,所以覺得當辦公室很合適。西邊那兩間當宿舍合適,在裏麵隱秘安全些。南屋十間也是隔開的,西邊也是兩間,東邊八間很是寬敞亮堂,雖然間比平常的小些,但已經很夠用的了,那八間做車間很合適,因為屋裏中間上麵,以前的租戶做好了電源架,一條長長的四方鋁合金的裝電線的盒子,吊在了屋子中間,長盒兩邊是電源插座,那樣機器對放正合適,可以排成長長的兩排,北邊窗戶下靠近西邊門口處放上一個不大的案子,案子工用,東邊窗戶下按個大點的案子,檢查燙熨成品用,鎖邊機放在機器一排的東頭......,心裏想著安排著,眼前浮現出一幅朝氣蓬勃的畫麵,兩排機器上的機器工,“轟轟”的跑著車快速的縫製著衣服,兩邊案子上,燙熨成品衣服的,燙貼襯的,檢查成品的,每個人都忙的不亦樂乎,處處洋溢著工作激情,那熱火朝天的幹勁,感染著人向上的衝動。那場麵真有點熱血沸騰!....我回了回神,心情澎湃,不覺的哼起了快樂的小調加快了打掃的速度。
我的想象如此美好,完全沒有考慮到一個女人開廠子所麵對的困難,因為不懂,所以不想,因為簡單,所以無備。因為衝動,所以承受。
我整整打掃了一天才把房子院子打掃幹淨,用拖把拖了地,把垃圾一袋袋的運了出去,感覺這一天的勞動,雖然很累,但是有種希望充斥著心情,所以累並快樂著。
接下來就打聽著去哪買機器便宜了,我谘詢了以前廠裏的同事李雷,他雖然和我們差不多大,卻已是廠裏缺不得的電工.維修工師傅了,不論是那種機器壞了,別人修不了的,他都能給修好了,哪裏的電線路壞了,都是他去接,所以那廠長欠了幾乎是所有工人的工資,唯獨沒欠他的,我們幾個是一同轉正的,同一年廠裏給交的養老保險,我們幾個的給交了幾年就不交了,唯獨他的給交夠了十五年,好像廠子徹底結束時,廠長還給了他幾台舊機器。這等待遇是別的工人不可求的,也是李雷自己能力的結果。
我雇了一輛貨車,李雷領著我和弟弟去了淄川一個批發機器的地方,買了十台新機器,十台舊機器,還有兩台鎖邊機,李雷畢竟懂得機器的好壞,在選舊機器時,一看就是“高手”,他把那一地的二手機器都檢查了一遍,蹲著把每台機器都轉了轉機頭皮帶輪那裏,不懂行的也許隻看二手機器的新舊了,他選的是機器的靈敏度與主件的使用度,這次還真的很感謝他。選好機器回來就快一點了,順路找了個合適的飯店吃了一頓,覺得他們都挺累的就多點了幾個菜,李雷看著一桌子的菜,笑著說:“你到是不疼人吃,要這麼多幹嘛?好歹的吃點就行”
“那怎麼行,你們三個裝機器什麼的都很累的”我回答著。
“累什麼累,這點活累不著,要這麼多菜浪費”李雷一直是說話很直接的人。那司機師傅也隨著說:“是啊是啊,簡單吃點就行,不用這麼多”
“都上來了,咱們就放開吃吧,給你們拿瓶酒喝?”我問。
“不用不用”他們幾乎同時回答。
“喝什麼酒啊,這麼多菜,都多吃點,吃飽了去把機器放廠裏安排好”李雷說,
“好,那不客氣了啊,我也不多說了,這個點都累了,辛苦了!快吃吧”
“你還剛客氣,別客氣了都快吃吧,嘿嘿”李雷笑著回了句。大家都吃了起來。吃著吃著李雷忽然說:“你說這樣的場合,小劉起碼應該來陪陪是吧?不去拉機器,提前定下飯店,一起吃個飯也行啊,好像我是你什麼似的!真是能靠住”。他說完一臉無奈的吃著飯,頭也沒抬。我心裏忽的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男人這個點不知在家起床了沒,也許正躺在他的溫柔夢裏瀟灑,也許正在他母親的照顧下吃著一天的第一頓飯,能幫自己的不會是他,他沒有這個正常的無法再正常的理念,隻有自私的守著自己的那點心思,他人都與他無關。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毫無責任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