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處十名大夫早已忙的暈頭轉向,但每天還是有不少人因為救治不及而死去,所以不僅抬進,抬出的也有不少。
謝蒔看著地上成堆的傷員,深深歎了一口氣,朝一名中了箭傷的士兵蹲了下去,這類傷最容易致命。
現下天氣炎熱,有時他全力為士兵們止住了血,但是過幾日若是傷口潰爛就再也無力回天。
這幾日有不少士兵皆因此而喪命,所以他格外來都小心翼翼。
“且慢,不知您可有將傷口清洗?”正在他準備拔箭時,一個清脆的女聲止住了他。
謝蒔回頭看去,一個年輕清麗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後,皺著眉頭看著他。
莊清走到士兵身邊,看了看他的臉色,起身對謝蒔說道,“先用金瘡藥撒在傷口周圍,拔箭後再用馬齒莧蒲公英熬成藥水喝下,剩下的放涼用於清洗傷口,”
“你是?”謝蒔皺了皺眉,他身為軍醫之首,從沒人敢在他行醫的時候指手畫腳。
莊清將他的不滿看在眼裏,但眼下救人要緊,便畢恭畢敬的說道,“軍醫海涵,在下也曾學過醫,懂得一些醫術,剛才情不自禁,在您麵前班門弄斧了。”
謝蒔受下了她的禮,想到剛才莊清的話破有道理,便問道,“先撒金瘡藥我可以理解能及時的止血,可用馬莧齒蒲公英衝洗傷口又是何緣故?”
莊清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話說道,“馬莧齒跟蒲公英能防止傷口潰爛,傷口好轉之後靜養即可。”
謝蒔想了想藥效,恍然大悟,但這用藥的方法聞所未聞,但試一試總比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士兵去死好。
想罷,他立即差人去熬這兩種藥,蹲下身講金瘡藥撒至傷口周圍,放了張手帕在士兵嘴裏,手沿著箭的邊緣,後猛的一拔,箭被丟在一旁。
士兵胸口的血噴射付出,謝蒔拿過旁邊金創藥倒在傷口上,後用布死死的按住傷口,直到傷口的血徹底止住他已滿頭大汗。
旁邊的藥已經熬好,謝蒔端過遞給士兵讓他喝下,金瘡藥完全止住血再用剛才放涼的藥衝了一遍傷口。
他正準備包紮莊清連忙攔住了,謝蒔不解的看著他,莊清問道,“您在軍中這麼多年,覺得炎熱天氣跟寒涼天氣相比,哪個時節傷口更容易潰爛?”
“自然是炎熱天氣。”謝蒔冷哼一聲,這是行醫的常識,何須多問。
莊清點了點頭,說道,“這天氣原本就炎熱,您再給他加一層豈不是更加熱?”
謝蒔一聽奇道,“傷口向來需要包紮,難不成就放任它如此嗎?”
“傷口已經止血清洗,隻要防止它潰爛就不會有大問題。”莊清說完又恢複恭敬的態度,“至於怎麼做還是看您的考量。”
謝蒔仔細思索了一二,將紗布扔到一邊。
“姑娘,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謝某倒是聞所未聞。”謝蒔覺得這名女子的話雖然頗有道理,但處處都跟尋常用藥診治方法不同,頗為新奇。
莊清笑了笑說道,“並未拜師學過,是我早亡的父親從小教的,至於他在何處學的,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