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頭一次見女子麵對這樣詆毀的話還能如此自得。”
靳晟緩緩說道，平靜的語調讓人聽不出他究竟是在誇莊清還是在嘲諷。
莊清對於這種不清不楚的話呢，一向按好意處理，無事便自然而然的拱了拱手，故作謙虛道，“殿下過獎了，過獎。”
靳晟又氣又笑，終是無可奈何笑著搖頭。
莊清聽了一下午來來回回的對罵，最後覺得實在無趣，便自顧自的搖下城牆，往營帳去了。
本以為西魏的本領也就這樣叫罵兩回了，卻沒想到臨近傍晚時，城外突然開始進攻，城內的士兵連忙整隊迎敵。
靳晟早有防備，加上西魏本就元氣大傷，這戰打了一個晚上，西魏的軍隊硬是沒能靠近牆角。
所以天剛蒙蒙亮莊清爬上城牆的時候，西魏軍正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
莊清看著一尾冗長又看似低沉的撤離的軍隊，眉頭卻緊緊擰著，沒有絲毫勝戰之後的喜悅，跟一旁眼角眉梢盡是傲氣的寧宥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妥？”
靳晟注意到她的沉默，疑惑的問道，莊清的表情還不如之前西魏軍叫陣那時輕鬆。
莊清搖了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
西魏軍這一戰輸得太容易，仿佛就像為了被玄晉打敗一樣來似的，且不說沒有來一個能叫的出名號的將領，連軍隊的士氣也跟開玩笑似的。
就像是……像是，輸了就撤，沒有絲毫的鬥誌，輸了也沒有絲毫的屈辱之意。
靳晟看著她神遊的樣子，按住她搖擺的頭，問道，“何處想的多了。”
莊清見他真想知道，正欲開口，旁邊不屑的聲音傳來，“她何止是想多了，殿下若是將她想多的地方都聽一遍，怕是明天早晨也聽不完。”
“我想多是謹慎，不會隻看得見眼前一點勝利便沾沾自喜，兩眼皆空。”
寧宥偉一聽這明顯在嘲諷他沒腦子，哪裏能忍，連勝利都看不到了，硬是跟莊清一來一回的鬥嘴鬥個沒完。
靳晟頗為頭疼的看著兩人，覺得耳邊吵吵個沒停，索性一個不理，轉身走。
莊清跟寧宥偉大戰三百個回合之後，毫無疑問的獲勝，腳步輕快的回營帳。
看著靳晟坐在書桌前，謝襄正站在他身側，莊清裝似不經的瞟一眼，心裏瞬間有雜亂如麻，連打敗寧宥偉的快樂都蕩然無存，她不由得在心裏暗罵自己的沒出息。
“止步。”靳晟抬頭淡淡的看著她，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
莊清半隻腳懸空，回頭看著他疑惑道，“作甚？”
“方才你說的想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我沒聽到答案始終覺得不安心。”
莊清一聽是這件事，麵上的表情也跟正經起來，移到靳晟身側說道，“不是什麼大事，但我總覺得西魏軍從一開始來便沒有要贏的打算。”
“從何處看出的？”
莊清咬了咬下嘴唇說道，“他們若想打何須罵戰，直接攻城便是，但他們是見罵戰無用才攻城的，可他既敢攻城遠不該就這樣就夾著尾巴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