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沫聞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後直接忽視了她。
這女官是官家之女,進宮選秀做上了女官之位,遲早會變成妃子,自視甚高,被月沫這般忽視便咽不下這口氣,頗有些陰陽怪氣道:“宮中的事瞬息萬變的,帝王心思也最是琢磨不定,如今公主受寵,可誰能說這寵愛就是長久的,公主可要珍惜眼前呀。”
她這話看似是在勸月沫把握機會,實則是在暗暗諷刺她不識抬舉和提醒她終有一天也會從這萬千殊榮上摔下來。
女官的話音剛落,她身後便傳來了一道陰戾的男聲:“你怎知朕不會寵愛她一世?”
女官的身子霎時就僵硬了,她顫顫巍巍地轉過身,隻見身穿大紅喜服的百裏煜正站在她身後,俊美的麵容一派陰沉,明顯便是將她方才的言語盡數聽了進去。
“陛……陛下……我……”她連忙伏倒在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朕記得,你是新入宮的秀女。”百裏煜目光陰冷地掃過她的臉,接著在女子恐慌無比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朕看崔將軍不錯,你便嫁給他吧。”
女官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這崔將軍是鎮守北疆的,府邸便在那最寒冷荒涼的北疆,而且這崔將軍已經年過而立,他曾娶過一任夫人,早些年死了,如今她嫁過去便是繼弦,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官家貴女怎麼能嫁給那種粗鄙之人做繼弦!
可她縱有諸多不滿,但在百裏煜冰冷的注視下,不敢做任何反抗,隻能謝過聖恩,卑躬屈膝地離開。
百裏煜掃過地上砸得七零八落的首飾胭脂,麵上並無一絲怒氣,隻是輕輕笑了笑:“不願梳妝打扮嗎?無事,你這樣便很美了。”
男子從地上撿起喜服,將整件做工精致的衣裳展開,問她:“月沫,這喜服你可喜歡?”
月沫下意識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喜服上用金銀雙色的線繡了鳳與凰,精美絕倫,她曾經是喜歡的,可如今卻隻餘下厭惡。
“月沫。”百裏煜得不到回應,聲音低沉了一些,“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蒹葭他們想必也會高興參加這次的宴會。”
男子的聲音低低的,語調平緩。
但月沫知道,他是在威脅她。
蒹葭他們自那日後便被百裏煜拘禁起來,成為月沫唯一的軟肋。
月沫咬緊牙關,聲音無悲無喜:“我知道了,我會與你成婚。”
她站起身,背對著百裏煜解下了外袍。
宮女瞧見了,立馬小跑著接過喜服,替她穿戴起來。
百裏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鬱卒,“吉時快到時,會有宮女來帶你出明頤宮。”
說完,他便離開了。
月沫穿戴好後,便讓宮女盡數離開,獨留她一人在這寢殿內。
她穿著喜服,即將嫁給百裏煜成為皇後,這是曾經的她日日夜夜,求而不得的,可如今,這事成真了,她卻抗拒得恨不得去死。
是了,她不願嫁給百裏煜,也不願再受他掌控,可她逃不掉,或許隻有一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便吉時將至。
宮女迫不得已走了進來提醒她:“公主,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走了。”
聞言,月沫垂下眼瞼,神色淡漠地同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