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日,離安山湖千裏以北的京城,晌午還是陽光正好,臨近正午卻是鉛雲重重,狂風四起,似乎即將變天。
坤寧宮朱紅的大門外,小內侍王承恩正看著緊閉的宮門煩悶難當,而周圍隨從的言語更是如火上澆油一般。
“喲,還是皇後娘娘的麵子大,說不出宮便不出宮了......”
“可不,信王、莊妃,乃至先皇貴妃的話都不好使了.......”
“嗨,誰叫人家是六宮之主呢?”
初次得獲宮中“要職”的小內侍抬頭看看時辰,已經出了勖勉宮小半個時辰了,信王的大計被耽誤,本就已經讓他怒意十足,此刻又聽到隨從在那胡言亂語,更是火上澆油。
他猛然變得怒不可遏,轉頭大聲喝道:“肅靜!”稚嫩的臉龐因為扭曲,而變得有些駭人,惡狠狠的盯著隨行的內侍,一時竟無人敢直視,坤寧宮門處又靜了下來。
“隨我進去,將皇後請去勖勉宮!”小內官怒火發泄,見眾人被自己震住,暗暗消了些氣,但語氣中的冷硬卻是不變,一字一頓道,尤其在“請”字上著重用力。
跟來的內侍們麵麵相覷,這怕不是要硬闖坤寧宮,挾持皇後?大家夥或是奉命,或是想趁機沾些功勞,除了本就是信王府中的,誰有這膽子?仿佛腳下生根一般,無人動彈。
王承恩又是大怒,正待要抬出信王、先皇貴妃壓服隨從,卻陡然感到一陣地麵的震動。
咚咚咚!
是腳步聲!
宮內本就安靜,不一會便有齊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是哪裏來的大股人馬?他愕然舉目望去,隻見朱牆下,一隊隊身著鴛鴦戰襖,手持紅纓槍,戴著笠帽的軍士,迅速將坤寧宮圍住,而被一群校尉簇擁的老者,身著紅袍內官在緩步向宮門而來。
“.......爾等是何人?”原本聚在宮門處的內侍們見狀,趕忙退到一旁,紛紛跪下行禮,唯有還抱有僥幸的小內侍,麵色發白,仍是顫聲問道。
迎麵而來的紅袍內官微微一頓,隨即便有隨從內侍在其耳旁輕聲稟告幾句,老者微微點頭腳步不停,隻輕輕擺擺手,便又往坤寧宮宮門而去。
“奴婢魏忠賢,請見皇後娘娘!”紅袍老者在宮門處躬身行禮,高聲呼喊。
“請魏公公稍後,小的這便去通傳!”裏間的內侍不敢怠慢,雖是未開門,但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清晰可聞。
“爾等怎敢?”如此天壤之別的待遇讓王承恩目眥欲裂,方才得意一會會,已經讓他自視甚高,但回應他的卻是紅袍內官動也不動的後腦勺,以及那些軍兵校尉的呼喝。
“四衛營辦差,還不跪下!”
“小的是.....”
啪!
“啊!”
稍有遲疑,便是拳腳相加,還有兩個要逃竄者,直接被弓矢射中,發出幾聲慘叫。
“我乃信王府中王承恩,你們......”
啪!
“什麼玩意兒?!”
王承恩正要繼續出口喝問,卻被一軍士直接用長槍打翻在地,不過是一無品無級的小內侍,還是在王府中當差的,也敢在宮內拿喬,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要不是上官吩咐不要隨意鬧出人命,隻怕便要人頭落地了。
吱吖!
“魏公公,皇後有請!”在這一片雞飛狗跳之中,坤寧宮朱紅的大門又緩緩開啟,裏間出來的內侍畢恭畢敬對老者行禮,那紅袍太監也是微微點頭,隨即入內,似乎外間的紛亂似乎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