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輪明月高懸,宋辰深結束了一天的會議,終於回到了家。

他伸手打開浴池的水龍頭,放了一池溫水在白色的巨大浴缸裏,脫了西裝外套,邁開大長腿踏入其中。

溫暖的液體,舒緩著他的僵硬的肌膚。帶著愜意,宋辰深打開了靜音一天的手機。

一條來自程逸陽的信息,明晃晃的出現在收件箱。

宋辰深想起那夜他和程逸陽一起喝酒一起看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這個程逸陽,不是在格蘭瑪弗島出外景,還有時間給自己發短信?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了短信:對不起,我不能幫你了。

刹那間,宋辰深的笑容僵硬了。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最近並沒有托他幫忙,除了林星竹的事情,程逸陽主動請纓。

宋辰深壓製住內心的困惑,一個電話撥打了過去。

“嘟嘟嘟……您撥打的用戶正忙。”

“嘟嘟嘟……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第一個電話,程逸陽沒有接。第二個,他已經關機了。

宋辰深皺了皺眉頭,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手機屏幕,臉上的表情冷漠孤寂。一直等浴缸裏一池溫水全冰冷了,他才離開浴缸。

格蘭瑪弗島上,程逸陽安靜的守著掛完點滴,靜靜睡去的林星竹。發完短信,他的內心堅定而又愧疚。

做出這個決定,程逸陽知道對不起自己的好兄弟宋辰深,但看到林星竹單薄的身子,滿身的傷痕,他就說服不了自己繼續下手。

千錯萬錯,都過去了。看到病弱的林星竹,程逸陽隻有發自內心的心疼和憐惜。

他答應過林星竹,要好好保護她。

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格蘭馬弗島的深夜,寂靜無聲。天空陰沉沉的,因為下雨沒有出現明月星辰。海風吹過樓下的椰樹,傳來“唆嗦嗦”的響聲。

擔心著林星竹的病情,程逸陽並沒睡。他搬了一條椅子,坐在床頭。助理小蘭和編劇幾次叫他休息,都被他拒絕了。

林星竹似乎做了噩夢,眉頭微微緊蹙。程逸陽伸手,輕輕的落在她的眉間,想要撫平這愁緒和恐懼。

“叮叮叮,來電話了!”手機傳來鈴聲,想也沒想,程逸陽迅速的掛斷了電話。他瞥了眼林星竹,見她的眉頭已經鬆開,並沒有被突兀的鈴聲吵醒。

程逸陽微微一笑,推開了房門。走到外麵,才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宋辰深。

他皺了皺眉頭,在發短信的時候,他就意料到了這個電話。但幾個小時過去,宋辰深沒打電話過來,讓他緊張的心微微放鬆。

可,躲不過的就是躲不過。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說他憐惜林星竹,心疼她的傷痕,所以要背叛自家兄弟?

他看著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幾次,手指都觸碰到了回撥鍵,卻最終按不下去。

拖一天是一天吧。程逸陽仰頭,看著醫院的天花板,等林星竹病好了,等結束了外景拍攝,他就回去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