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要是自己當時跟隨李狂沙一起行動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受傷了。
可他一向不擅長外勤,每次開展行動,都隻能坐在一個個監控器前,進行著場外聯絡。
厲謹言曾經說過,術業有專攻,有人適合搞突襲戰,有人適合搞信息戰,火蠍就是後者,是整個“獵鷹”的科技之光。
他也一直這麼安慰自己,鼓勵自己。
然而,事實上卻是,每次看到有戰友犧牲,或者負傷,火蠍都會陷入前所未有的自責之中。
尤其這一次……
他比誰都清楚,向李狂沙開槍的人是誰。
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卻清清楚楚,也沒打算隱瞞。
“他不會怪你,沒人會怪你,我更不會。”
就在火蠍痛苦地揪著頭發的時候,身邊傳來了一個和緩的聲音。
他一愣,猛地抬起頭來。
隻見厲謹言正坐在輪椅上,雖然他的臉色還是不好,但看起來已經恢複了神誌。
“老大,你怎麼來了?你剛做完手術,要多休息!”
火蠍騰地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他。
“我沒事,過來看看。”
厲謹言目視前方,看著手術室上方亮著的那盞燈,眼神微動。
“醫生說,情況不太好……雖然沒有打中心髒,不過位置還是太近了……”
說完,火蠍深吸一口氣,聲音裏已經帶了一絲哭腔:“還有,我聯係不上他的父母,他們好像正在非洲探險……”
李狂沙是混血兒,從小在世界各地長大,成年以後加入了“獵鷹”,平時和家人的聯係很少,因為他的父母都是考古狂人。
“沒關係,我們都是他的兄弟,不會讓他一個人的。”
經曆過太多生死,厲謹言不是不傷心,而是知道傷心無用,還不如想想解決的辦法。
“我哥他……他是不是跑了?”
過了片刻,火蠍艱難地問道。
厲謹言沉吟著,點了一下頭:“應該是的,他也受傷了,目前全城搜尋,不知道會不會找到。”
火蠍恨恨地握緊了拳頭,把臉扭向一邊。
“對不起,老大,我當時沒有在第一時間查到他的位置。爆炸前後的那十幾秒鍾,設備受到的幹擾很大,我無法鎖定……”
他眼眶濕紅,已經哭了。
手足親情雖然重要,可他從來也沒有忘記身為一個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保家衛國。
“這不怪你,我們誰也沒有料到,一向活動範圍僅限於金三角地區的‘鬼蜮’竟然敢一路北上,到了這裏。不管是你我,還是‘獵鷹’,我們全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另外,我個人的失誤才是最大的,是我先攻破了你的係統,讓人查不到我。”
厲謹言輕聲歎息,喃喃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是先製服葉沁,再找到和她接洽的中間線人,搜集到足夠的情報,再和火蠍等人一起返回“獵鷹”,回到西南大本營。
哪知道,事情被推得太急太快,由於火狐的孤膽犯險,他們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