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隻剩下孩子的哭泣,不時地夾雜著幾聲抽噎。
到了醫院,厲謹言將孩子交給醫生,派了兩個手下陪在那裏,又自掏腰包,留下了一筆錢。
然後,他帶著其他人先離開了。
火狐的屍體還在車上,為了能給上級有一個交代,連同火蠍當時手裏的那把槍,厲謹言都一並收好。
一行人連夜趕到了部隊駐紮地,見到了此次剿滅行動的總指揮官,他也是厲謹言的伯樂。
當年,他慧眼如炬,從數千人中一下子就選中了厲謹言。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錯。
“知道你沒死,我真的高興得一夜沒有睡著!”
首長重重地用手拍著厲謹言的肩膀,豪邁地大笑著。
“讓你們擔心了,我浪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愧對組織對我的信任,實在沒臉來見你。”
厲謹言誠懇地說道。
“別這麼說,反毒反黑行動是一場長期戰,不是三天五天,三年五年能完成的!隻要我們有決心,有毅力,總能還這裏一片藍天!”
首長不愧為部隊領袖,看得更加長遠,兩句話,說得厲謹言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整個人也感到輕鬆多了。
是啊,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尤其是關乎到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更是如此。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他們今天的犧牲,不就是為了明天的幸福嗎?
“首長,火狐的死,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是我麻痹大意了。希望組織上不要太過責罰火蠍,他並沒有想要包庇火狐的意思,他當時也是情緒失控,但絕對沒有開槍。那把槍忽然走火,這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一點,還請你體諒。”
經過一番短暫的寒暄,厲謹言主動替火蠍求情。
他知道,這件事很麻煩。
“你以為,難道我就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如果這是在我們國家境內開展的一次單獨行動,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壓下去。可他是什麼人,他背後牽扯了什麼利益,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更別說,這一次一共有四個國家進行聯合打擊,我們也要給友國一個交代呀!”
首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厲謹言皺了皺眉頭:“首長,那怎麼辦?火狐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再說,即便他不死,按照他犯的那些罪,他也活不了!”
首長失笑,不讚同地看著他:“謹言,你怎麼忽然糊塗起來了?就算一個人真的窮凶極惡,早就該死了,難道隨便什麼人都能槍斃他?要是誰都可以當劊子手,那還要法律何用?隻要火狐被捕了,那麼他該不該死,什麼時候死,都不是由你或者由我來決定!”
“是我太衝動了,首長。李狂沙受了重傷,火蠍又犯了這種錯誤,他們都是跟我出生入死很多年的兄弟,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真的是接受不了……”
他低下了頭,一向喜怒不展露於人前的厲謹言此刻已經紅了眼眶,似乎隨時都能流下眼淚。
“哎……我明白你的心情。”
首長安撫了幾句,卻還是不得不狠下心腸,告訴厲謹言,有功論獎,有過論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