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夏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煎熬著趕著末班飛機趕往B市的,打電話給李斯的時候,李斯剛剛說出了醫院的地點,席夏夜便掛了電話直接上了計程車。
B市已經由剛才的濛濛細雨演繹成一場瓢潑的大雨,豆大的雨珠就好像斷了線的珠子,瘋狂的拍打著車窗,耳邊盡是一陣肆虐的呼嘯風聲。
“小姐,去哪裏啊?”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機場外麵的燈火也依然很明亮,前方的司機從車鏡裏看著臉色蒼白神色恍惚的席夏夜,見她渾身有些輕顫,身上的衣服都被外麵的大雨打濕了,便很好心的將車內的溫度稍稍調高,一邊問道。
“市人民醫院,麻煩快點,大哥!”
席夏夜擦去臉上沾著的雨水,濕漉漉的頭發沾在臉上,看著有些狼狽,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尖都掰得發白。
一看她這個模樣,前方的司機就已經猜到大概是什麼事了,忍不住便勸道,“小姐,不要著急,平常心,一切就會好的。”
“謝謝……謝謝……”
席夏夜忽然什麼話也不想說,隻想能夠快點趕過去,聽著豆大的雨點拍打著車窗,這場大雨來得讓她覺得可怕,渾身冷得控製不住的顫抖著,寂寥的路燈幾乎不成穿透冰冷的雨幕,落在她身上隻剩下無力的黯淡,看著讓人有些痛心。
緊握著雙手忍住眼中幾乎要湧出來的朦朧,許久,她才無力的抬手捂住自己冰冷濕潤的小臉,許久,也沒有抬起頭……
抵達醫院的時候,雨仍然很大,淩晨的醫院很是安靜,走在空蕩蕩的走道裏,席夏夜已經顧不得什麼害不害怕,然而長長的走道卻好像怎麼也走不完似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終於來到手術室門口,裏麵的燈還在亮著,外麵沒有見著人……
她剛剛來到手術室門前,裏麵便有人推開門了,護士匆忙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席夏夜立刻一身狼狽的迎了上去——
“我丈夫怎麼樣了?護士?”
聽著席夏夜這麼一問,那護士還很詫異的望了她一眼,問道,“你就是傷者的家屬嗎?”
席夏夜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麼年輕!”
那護士瞥了席夏夜一記,才道,“病人情況危急,你們要做好心裏準備,急需B型血!”
落下這麼一句,才往一旁的走道急促而去。
而席夏夜這麼一聽著,心底驀地一陣尖銳的疼痛,整個人就蒙了,所有支撐的堅強頓時崩潰如決堤的海一發不可收拾,渾身一陣癱軟,所有力氣瞬間被抽空了,靠著身後冰冷的牆壁緩緩蹲了下去,默默的低下頭……
早已經酸澀許久的星瞳再也承受不住眼中閃爍的晶瑩,跟前的地麵上很快便滴落了一滴滴灼熱的淚雨,很快便浸濕了一大片,瘦弱的肩頭也控製不住的輕顫了起來。
說好的幸福呢?
他……
想著便是一陣惶恐,如一陣滅頂的狂瀾似的狂湧而來,瞬間就足以將渺小的她給湮沒了。
她無助的哭啞了嗓音,喉嚨間隱忍的酸澀感襲來,清眸亦是染上了秋雨一般的朦朧,披散著一頭秀麗的長發濕漉漉的沾著她狹窄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