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耀在陶慈的眼睫上,有點癢。門外傳來走動聲,似乎有人在查房。
她意識一點點清醒,緩緩睜眼,看見了男人挺括的背部。她愣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像考拉抱樹一樣抱著源柏寒。
她嚇得立刻撒手扯腿,人往後麵滾。
“哎呦。”一聲嬌斥,人就滾到了地上。
源柏寒被吵醒,半眯著眼看了她一眼,也不關心下,就一邊打電話讓助理過來辦出院手續,一邊朝衛生間走去。
陶慈趁著這個功夫,整理了下思緒。
昨晚上,她記得自己吃了葡萄後睡不著,就拿過遙控器點了個動畫片看。後來……
後來她就沒有印象了。
她抬眸看了看電視機,早就被人關掉了。
應該是源少關的。
想到她信誓旦旦說自己在醫院睡不著,結果比源少還睡得早。甚至還主動湊上去抱人家……陶慈就特想把頭鑽地底下,一輩子不出來。
她怎麼可能睡著!還睡得那麼香!還主動抱個男人!
是這個病房熏香太好聞了,還是身邊的男人太有安全感了?
天呐,細思極恐!
陶慈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陶小姐,你醒了?來,我給你量下血壓。”主治醫師恰時打開房門,緩步走來。
通常這種事是護士來做的。但這個病人情況特殊,連院長都親自過問,要他盡心盡力治療。他當然要親力親為。
“別。別過來!”陶慈看見白大褂的醫生朝自己走來,每根汗毛都瞬間挺立,用臉蒙在被子裏,“我很好,不用檢查。你走好了。”
她知道對方是一片好意,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恐懼。尤其對方還是個男醫生!
醫生愣了,第一次懷疑自己長得是不是太恐怖,讓病人嚇成一團,“陶小姐,不用怕,隻是量血壓,不用抽血。不疼的。”
“別過來。別過來。”她瑟瑟發抖。
係主任沒意識到她的恐懼,一邊安慰,一邊去揭她的被子。
陶慈死死抓住被子,但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男人。
被子被人搶走了。她人躺著,正上空是個男人的臉。
他的身形成了虛影,唯有一身白大褂最是刺眼,他身上有著惡心的消毒水味,他的手很大,當年拿手術刀的位置有著薄繭……
好可怕!
那人的力氣,好大!
陶慈陷入了絕境,冷汗瞬間侵濕她的病服。因為極度的害怕,她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放大,顫抖,變得尖銳,“你走開!走開!”
她雙手胡亂揮舞,打翻了醫用推車上的鐵質托盤、嘩啦啦,一堆醫用儀器掉落在地上。
醫生被她的瘋癲樣嚇得倒退了幾步,“好,好,好,我走。別激動。別激動。我沒有惡意的。”
這個動靜太大,連隔壁病人的護士都忍不過來查看情況。
“陳醫生?”護士詫異的看著麵前一臉無辜的醫生,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聽見“砰”的砸門聲。
一下秒,衛生間的門被狠狠地踹開。
一臉怒色的源柏寒走了出來,狹長的眼眸盯著麵前的醫生。
醫生驚得連退幾步,“源,源少。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隻是進來日常體檢的。”
源柏寒這時也冷靜下來。在這裏,誰敢欺負他的人?